“那我也得去,只有你們兩個我更不放心。”
商量既定,墨離韻終於輕松下來,手指一勾,陳杜澤懷裡的紙鶴一隻只飛出來,排成圈在他手指尖盤旋:“原來還沒附加上能力啊,那為什麼要挑挑揀揀的?”
陳杜澤滿臉通紅,吭吭哧哧說不出話。
“難道是疊的不好看?”正中靶星,臭小子感到一股殺氣沖天而起,趕緊轉移了話題,“陳叔,下次換紙鶴的時候進來坐坐。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偷偷摸摸的來,晚上防盜系統都會把錄影放給我們看。”
……
世事總是如此巧妙,墨離韻他們在毛利定下行程,蘇執也在伊甸有了進展。
六人裁判團還是小看了蘇執,他們本打算從職務上架空蘇執,卻不知道這個執掌方舟50餘年的老人,從不依靠職務來行使權力,他所依靠的,是威望,無人能及的威望。
世人皆知方舟有兩支部隊可以代表蘇執,一支是聖光騎士團,另一隻叫學術憲兵隊。聖光騎士團威名遠播,學術憲兵隊惡名昭昭。
蘇執離任那年,迫於各國政府的壓力,學術憲兵隊被其孫蘇定琛解散。現在蘇執回來了,學術憲兵也回來了,只是這一次,憲兵們再也沒有頂著蘇執的光環遊走世界,他們就待在方舟的各個綠島,從六人裁判團下轄的研究所中深挖出一個又一個專利,然後公之於眾。<101nove.63年12月27日夜,憲兵三組在伊斯坦布林被襲擊,全員22人身死。次日,林可帶隊,以抓捕兇手為名,查封了伊斯坦布林66家研究所中的18家。第三日,林可再次查封研究所,這次的數量是27家。第四日,林可在伊斯坦布林市中心遭遇伏擊,總計超過700名攜帶有重火力的恐怖分子向其所在部隊發動襲擊。
戰鬥在5分鐘內結束,恐怖分子被現場擊斃595人,餘者投降,市民死傷狼藉。
<101nove.64年1月2日,第四席裁判金.巴克在伊甸的府宅中自盡,聖光騎士團隨後公佈伊斯坦布林案調查結果,條條指向金.巴克及其家族勢力。<101nove.64年1月3日夜,不明勢力襲擊騎士團駐地,負責看押巴克家族嫌犯的麥迪重傷,包括金.巴克的遺孀和兩個兒子在內,64名嫌犯被劫走,不知所蹤,舉世嘩然。
深夜,已近子時,蘇執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眼鏡,腿上裹著厚厚的被子,仔細看著手上的一份檔案。
屋內開著暖氣,壁爐熊熊燃燒,室溫接近30度,即使伊甸正處嚴冬,這樣的溫度也有些過高了,但蘇執還是不時地咳嗽。
兩年時間,這位健碩的老人明顯蒼老了,伊甸的生活、孫輩的仇恨、歲月的侵蝕,這些東西每時每刻都在摧殘著他,從身體到靈魂。
老花眼、關節炎、高血壓、脫發甚至感冒,這些老年人常見的毛病以前從來是與他無緣的,但現在,卻一樣不落地出現在他行將崩壞的身體上。
也許是要死了。蘇執摘下老花鏡,揉揉眉心,連精力都大不如前了。
林可走進來,臂上掛著一張毛毯,軍靴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小可。”老人沒有回頭,可即使是三階能力者,也不能避開他的耳目,他還是蘇執,無論看上去有多老。
“爺,夜深了。”林可把毛毯劈到蘇執肩上,聲音溫柔。
“還不困,就再看看。”蘇執拍拍林可的手,“麥迪怎麼樣?”
“都是皮外傷,他是被嚇破膽了。”林可對麥迪很是不屑,“據他說,帶隊的那個人帶著鬼面,是三階能力者。”
“是嗎,魑魅魍魎都鑽出來了,看來他們坐不住了。”蘇執咳嗽兩聲,愉快地笑了。
“爺,要不您去烏蘭巴託避避吧,您在這兒,我都放不開手腳。”林可半跪在蘇執腳下,盡顯小女兒嬌態。
“你忘了小鳳凰的預言了嗎?”蘇執指指壁爐牆上那幅裝裱精美的畫,“別忘了,命運之輪的畫,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準的預言了。”
噼啪!一截圓木被爐火燒斷,落進炭火堆裡。林可望著畫,畫裡的蘇執也是這樣,裹著毛毯,一幅風中殘燭的模樣,但林可覺得那是最美的畫,最好的未來。
蘇執沒有看畫,他輕輕合上手裡的檔案,用空白的封皮蓋住標題,基因戰士改造計劃。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