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告訴蘇凝秋半年後自己也會去。小丫頭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改名,但敦煌已經廢棄了,只要一家人不分開,去毛利也是挺好的選擇,那裡的海和草原小丫頭早想看看了。
r機關和聖光騎士們悉數到場,蘇執藉口慶功讓所有人都禮服出席,也算是給這座綠島最後的尊重。
晚上7點賓客齊至,別墅的前院塞得滿滿當當,林可像個女主人似得忙前忙後,渾然不知她真的是今天的主角。
蘇執端起一杯酒走到所有人面前,舉杯,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今天是4月24號,毛利、方舟聚在這裡,我告訴大家這是慶功,老子說謊了。”
“我們聚在這兒可以是為了不幸罹難的三千死者,可以是為了拋家棄業的二十萬民眾,可以是為了行將廢棄,白沙漫天的敦煌,但絕不是為了戰爭!該死的戰爭,我從出生那天就知道,戰爭沒有榮耀,只有悲哀。”
滿室寂靜,所有人都在蘇執的引領下默哀,久久無語。
十分鐘後,蘇執再次舉杯。
“第二件事是為了一個託付。小秋和小韻,蘇家和墨家的第四代,兩家迄今為止最優秀的一代,我們的未來。他們將去毛利入籍,並從此生活在那裡。我喜歡毛利,那個執拗的綠島做什麼都是吃力不討好,她的建設,她的軍隊,她的科研和外交政策都是執拗的,可我就是喜歡!不久後的未來我也會去那兒,我希望在那個美麗的地方安度晚年!”
這段話無疑宣佈了墨離韻和蘇凝秋正式加入毛利,從情感上與會的雙方自然地親近了起來。
“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最後一個事是件私事,今天請大家作個見證。”蘇執放下酒杯,開始在懷裡摸索。不一會兒他摸出一個盒子捏在手裡。
“有個女人從16歲起成為我的護衛,16年來兢兢業業。這麼個漂亮丫頭,為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幾乎把自己的一生幸福都耽誤了。”
蘇執笑嘻嘻地說著話,目光飄向林可,林可若有所覺地抬頭,一臉茫然。
“我挺著急,給她介紹了好些個都被她給推了,不喜歡嘛,推了就推了。直到今天上午我終於知道了她的心意!”蘇執開啟盒子,向著聖光將軍展示出那枚戒指,“小可,你願意……”
“小可,老爺子跟你求婚啦!”陳杜澤一聲大吼,蘇執的戒指和林可的酒杯同時滑落。
幸福的新娘喜極而泣。
……
二小時後,別墅大廳和陰影迴廊就被佈置成婚禮的現場。婚紗、鮮花,無論需要什麼人去島空的敦煌都不會缺,而且還是免費的。
蘇執明知上了陳杜澤的賊當,但思量許久還是沒有去揭穿。林可的心意他其實知道,以前是擔心自己早死林可孤寡所以一直佯裝不知,但此去伊甸生死難料,以林可的性子怕是會死在自己頭裡。既然如此,就瘋這一把罷。
於是,婚禮如期舉行。
小秋、小韻分任伴娘伴郎,茉兒、蘇勒是花童,陳杜澤女方家長,柯蘭演奏鋼琴,格林尼治的王女菲妮克斯做證婚人,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莊嚴的婚禮進行曲響起,陳杜澤牽著林可的手踩上紅毯,滿滿的溺愛:“小可,你的願望哥幫你實現了。要好好過日子,不要恃寵而驕,陳家是護衛隊,嫁了人也是護衛隊!記得陳家的誓言,保護好老爺子,實在護不住也得死在老爺子前頭。”
“哥……”林可紅著眼睛,說不出一句話。
“不過嘛,能不死就別死,我們在毛利等你們。”
“嗯。”
曲過中段,陳杜澤把林可的手交到蘇執手上,臊眉耷目地站到一邊。為了林可他這次可把老頭得罪狠了,著實有些怕觸黴頭。
“時代見證,命運見證。”菲妮克斯清清嗓子,開腔了,“這對新人,蘇執,林可將行至一處,生死相依。蘇老,說些什麼吧?”
“丫頭,我上一次結婚的時候紀元還是公歷,老伴去世了35年,這個時間比你的年紀都要大了。108歲的老頭娶個32歲的漂亮老婆,這事兒說出來臊得慌,但老頭子不怕人說,我只有一個要求,絕不能死在我前頭。”
“老爺子,陳家家訓……”陳杜澤急了。
“你小子的帳我們等下算,現在閉嘴!”蘇執瞪了陳杜澤一眼,眼神烈得能吃人。
“爺,我……”林可咬著牙,那個不願意怎麼也說不出口。
“算了。”蘇執眼睛一黯,搖搖頭,“不逼你了,嫁嗎?”
“嗯。”聲若蚊吶,連菲妮克斯都沒聽清。
證婚人女士只好再問一遍:“新娘願意嗎?”
“願意!只要爺肯娶我我什麼都願意!”林可紅著臉大喊,引得鬨堂大笑。
“在命運的見證下,我宣佈,禮成!”
儀式結束了,證婚人就成了客人。菲妮克斯拿著一卷畫走到新人面前,雙手遞給林可:“命運之輪的素描,祝你們新婚快樂。”
素描裡是毛利特有的無垠草原,蘇執坐在一把輪椅上睡覺,被子掖得緊緊的,林可席地坐在旁邊,靠著輪椅一臉笑意。
“三年以後的景象,順帶一提,我的能力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