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上的其他四人誰也沒有第一時間撲上去詢問情況,甚至大多是一副平靜面孔,中年醫師的目光下意識在四人臉上巡了一圈,憑著多年行醫經驗走向了神色略顯呆滯眼眶微紅的李esther,“這位,是病人家屬吧。”
優雅端莊的李esther難得一次的在外人面前失態,直直盯向醫師身後的手術室大門,猶如撞見洪水猛獸般嚇得倒吸了口氣,“不是,不,是,是家屬。”
語無倫次的病患家屬很常見,語無倫次的李esther卻是奇怪的,尹載鎬發揮體貼風度再次站到她身後,只聽醫師遺憾地搖頭,“很抱歉……病人送醫的時候......什麼時候能夠清醒,我們沒辦法保證……”
李esther看著醫師張張合合的嘴巴,斷斷續續的根本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在手術室開啟的瞬間,一段原本不存在於記憶的畫面閃過眼前,蓋著白布的屍體,底下是劉rache沒有血色的面孔,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彌漫心頭,彷彿在冰天雪地裡再被人澆了一身冰雪,每一寸血液漸漸凍結,直到一個毫無情感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所以,是可能永遠不會清醒,和植物人一樣,是嗎?”一切感官慢慢恢複回來,李esther聽見了這樣一句話,看見了劉rache認真又毫無情感的眸子。
“很抱歉小姐,是的。”
“哦。”跟回答尹載鎬的語氣不同,這一次很簡短的,沒有醫生想象中的哭鬧求助和指責,就像她一早就預知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平淡地接受,說一聲‘我知道了’。
part 2.
<101nove.he已經辦好了所有手續,站在加護病房的玻璃窗前面,視線落在某一處上,走近了才發覺她只是出神了。
“情況不好?”無視一旁崔英道不善的神色,他直接問道,很瞭解在某些事情上她決計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
“嗯,可能不會再醒了。”回答他的聲音沒有一絲多餘情緒,眼睛仍舊透過玻璃落在加護病房裡,她並非在看劉石俊,聚精會神的焦點只是藥液順著軟管滑入滴壺的情形。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她無聲默數,視野之內被一片紅潮淹沒,再緩緩褪去,再然後,她發覺自己竟然還好好活著,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一場噩夢亦或是她的人生原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她看起來根本不需要安慰,柳泰武靜默地站在另一側,和崔英道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好多了,至少還活著。”她自言自語著,這個結局,比她預想中的好得多。
她轉向柳泰武,仿若暴風雨來臨之際的異常平靜卻令他人胸口不安躁動,一個晚上隨著她的任何反應都變得一驚一乍的崔英道一顆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是他嗎?是他吧!”似乎在自問自答,轉向柳泰武的時候輕輕蹙了蹙眉梢,示意他為什麼不回答。
柳泰武只是頷首,崔英道的一絲迷惑在看見劉rache彎起微妙弧度的唇角時候也跟著瞭然了,那個‘他’指的是金會長!
她抬起腳忽然就朝外走去,鞋跟和光滑地板間碰撞出的冰冷聲音回響在無人的長廊裡,比起窒息的沉寂更有種無形壓迫讓人難以呼吸,崔英道搶先一步追了上去,“要去哪裡?”
“你先走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劉rache沒有看他,諱莫如深地直視著空無一人的前方。
崔英道抿抿唇,溫和地一笑,“這麼晚了,我送你。”
“沒事,我很好。”她輕笑,蒼白笑顏宛若狂風暴雨中被從溫室移植到荒野中的嬌花,所有人都以為她支撐不下,但她偏偏有著超乎意想的堅強和倔強。
“不是說以後都要一起面對的嗎?我陪你!”輕柔的語氣裡帶上一絲堅定,他其實很怕,這樣像風一樣握不住的她。
<101nove.he推開了他,身影一下子沒入拐角。
柳泰武制止了打算阻止她的崔英道,搖搖頭道,“她需要時間靜靜,在後面跟著就好。”
話音剛落,長廊上的腳步聲也跟著靜止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明顯在對方眼中都看出了一種緊張,先一步沖出去的是崔英道——<101nove.he躺在冰冷的過道上,白慘慘的燈光照得她一張臉也是白慘慘的,像是死了一樣。
誰也不曾料想到她會突然倒下。
再冷酷,再堅強,她畢竟還是一個女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張大綱修修改改,修了又改,終於定下來了,以後也就好寫了
這張是個重要過渡啊~~~我要盡量把劇情掰回正軌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