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為什麼他會去記這種事!
已經處於迷糊狀態的趙明秀顯然不能體會好友此刻的心情,當然,也很難指望他在清醒的時候能理解崔英道的心思,他頗有心得地拍著崔英道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地說:“我忘了,你喜歡的是金嘆。”
崔英道惡狠狠地瞪向趙明秀,繼而發現對方已經再次完全沉浸入感慨失戀的氛圍中,只能洩氣地低頭喝悶酒。
惡犬?!她居然說他是狗!!!
記憶裡,他死盯著父親帶回家的那些女人,沒錯,他是害怕,萬一這些女人中的其中一個生出個小雜種來,那結果會怎麼樣,他只能狠狠地趕走她們,用一切辦法。
惡狗……
臭丫頭!!!
<101nove.he!”趙明秀扯著崔英道的胳膊,手邊指著不知因什麼原因而沸騰的舞池。<101nove.he!!!
崔英道先是一驚,又甩頭覺得可笑,不耐煩地抽回自己的手,看著一臉激動的趙明秀,心想這家夥該不是酒精中毒産生幻覺了,還是趕緊撤吧。
“別做夢了,她怎麼可能在這。”
<101nove.he,你快看,女神啊!”
“啊西,你真是……”順著趙明秀手指的方向看去,崔英道剩下的話噎在喉嚨裡,說出來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那個人,真的是劉rache???
……
……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酒吧內部的四面八方旋轉閃爍,舞池中,人影交錯,光怪陸離。
美麗的事物總更容易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即使在這樣一個黑暗又噪雜的環境裡。
莎士比亞的某本著作裡曾有過這樣一句話:“o, she dothe teach the torches to burn bright!”
一些人不由自主停下搖擺的動作,吧臺前低頭飲酒的客人也忍不住側目,注神欣賞著舞池中央那個舞動著的少女,一個簡單的勾手,旋轉,從她身上都能散發出不一樣的味道。<101nove.he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不同性質的關注,有驚豔,有妒忌,有單純的欣賞,也有些夾雜著猥瑣惡心,作為時尚集團的繼承人,自小就活在閃光燈的關注之下,別人的注目對她來說也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酒吧裡,轟鳴驟起的音樂,分分鐘能使心髒與之共振,她喜歡這裡的環境,漆黑的夜,喧鬧的環境,燈紅酒綠,周圍擁擠著不熟悉的面孔,你是哭是笑沒有人會在乎,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展露出所有的情緒。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算起來應該是被esther送去英國的時候開始的。
白日裡,她依然光鮮靚麗地生活在別人驚羨的目光裡;夜幕裡,她則投入這個縱情聲色的地方,用酒精刺激自己麻痺的神經,對抗她對安眠藥的上癮。
當時,esther給予了她足夠的自由,不再是充滿約束的生活,其實比起esther嘴裡說的那套什麼為了她的治療,她心裡更相信這是一場放逐,就像當初的金嘆被驅逐到美國一樣,esther也用同樣的方式放逐了支離破碎的她。
<101nove.he,已經在23歲那場車禍裡死了,或者更早一點,在esther一次次地宣佈再婚訊息中,在前任未婚夫和灰姑娘的愛情故事被不斷宣揚,而她的形象遭受媒體不斷質疑的時候,在親人們一個個相繼離開她身邊的時候,又或者是在esther遞給她飛英國機票的時候,那個劉rache就已經死了。
這樣也好,在家族的擺布中,她像是提線木偶般做了18年心力交瘁的劉rache,終於可以去嘗試著做些不一樣的事情。
如果在從前,在一些事情上,她給自己的定義是“劉rache絕對不會這樣做”,那現在的她就該放開一切,隨心所欲地去做。
崔英道眯眼看著那個擺動的人影,不自覺地將手裡的酒杯握緊,閃爍的霓虹燈光打在她身上,帶出攝人魂魄的妖異,和早晨那個素妝淡漠的女孩不同,這哪裡是女神,完全是一隻勾人魂魄的女妖精!
回頭去看自己的好友,卻發現身邊的人早就沒了蹤影,憑著良好的視力,很快就用視線抓到那個正擠開人群,摸向舞池中央的身影,暗罵趙明秀這沒出息的小子,心情突然有些不痛快,抓起一杯酒,猛灌下去,今天真是瘋了!<101nove.he,劉rache!”
似乎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rache好奇地轉過頭,視線在周圍亂哄哄的人群上一一掃過,最終停在了那張有點傻氣的臉上。
原來是他,趙明秀。
也許是車禍的關系,18歲之後那五年的記憶,有些事情,她記不太清了,快樂的事情對她而言是種奢侈,似乎又總是會被她很快忘記,可能是因為痛苦太多,隨時都像千萬根針紮在她心上,所以那些快樂很自然就被遺忘。
只是,死亡當天的情形還在她眼前不斷閃現,這是那天最後一個到達她死亡現場的人,很可笑不是嗎?那時候為了金嘆和車恩尚的事情,她孤立無援,沒有一個人在她身邊,卻在她要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都來了,用那些廉價的眼淚來恥笑她可悲可笑的23年人生。
見女神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趙明秀笑得一臉花痴地跑到rache面前,“劉rache,你怎麼在這?”
“你能在,我就不能?”rache勾唇就是一抹冷笑,這是那群人裡面,唯一一個讓她無法産生惡意的人,雖然在那些過往裡,他跟周遭的人群一樣,冷漠地看著她的一次次失敗。
“當然可以。”趙明秀很用力地點頭,指了指崔英道所在的方向,狗腿地問,“我和英道一起來的,你要不要過去一起坐。”<101nove.he目光越過人群,看向對面吧臺前正緊盯著這邊的崔英道,想起早晨那股熟悉的煙草味道,那是當時她腦子裡突然跳出的想法,她有些不明白。
18歲那年,他們因為雙方父母的再婚決定而結為盟友,後來她想要抓住金嘆的心,而他想用車恩尚激怒金嘆,那時候的她覺得這會是個可以信賴的盟友,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相信他,為了車恩尚,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在那五年殘存的一些記憶裡,她對他的印象很少,似乎除了公司上的合作夥伴,他們私下交集不多,就像她看不明白他在死亡時候的舉動,她同樣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會對他身上的淡淡煙草味覺得熟悉,不止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