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達爾蹙了蹙眉,沃倫這個憋著性子的習慣不好,得改改。
她找廚子要了一份今日特供的餐食,又盛了碗粥,等到把餐具菜品一一擺到沃倫面前後,她取過吧臺上的朗姆酒,喝了一大口。
“中午還是不要喝酒了。”
沃倫剛拿起湯匙,就看見裘達爾在對面喝酒。心細如沃倫,早在公寓用餐時,他就發現裘達爾心情一不好,或者思考什麼東西得不到解決辦法時,就喜歡喝酒解悶。偏偏她總是風輕雲淡,表面上也看不出來,這才叫她傷了脾胃。
“沒事。”裘達爾說:
“我就是口渴。”
一反往常的,沃倫這次沒有由著裘達爾,直接奪過了酒杯,隨後自己親自前往吧臺要了一杯白水,放到裘達爾面前。
“口渴就喝水。”沃倫握著原本裘達爾拿著的酒杯:“既然你覺得身體不好需要吃飯,那腸胃不好也就不要喝酒了——這杯酒就由我代過吧。”說著,也不等裘達爾回答,自己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清澈的酒液全都進入了胃袋,泡沫堆積在玻璃杯底,隨著時間慢慢破碎。
他喝的時候都不帶喘氣的,讓人完全無法想象這位青年削瘦的身軀下,居然隱藏著如此巨大的能量。
喝完後,沃倫悶不做聲的開始用餐,他吃飯的時候聲音很小,姿態優雅,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被拿走了酒杯,裘達爾只好就這面前的白水,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
她為自己取了麵包,麵包師傅手藝很好,麵包表皮金黃焦脆,還在兩端各形成了小小的螺旋,不光觀之美觀,吃起來更是令人食慾大增。
等到用餐差不多結束了,裘達爾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口:
“沃倫......”
“啪。”
銀色的叉子被擱置在桌上,沃倫拿餐巾擦了擦唇角: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裘達爾。”
他搶先道。
“你說要我不要因為艾瑪的事情過多傷神,那麼我希望——”
他抬起眸子:
“你也不要因為米修·羅蘭的事情太過苛責你自己。”
“沃倫。”
這次裘達爾的聲音帶上了警告,他們現在可是在第三軍團!
“他們不會聽到的。”
看到沃倫緋紅色的臉頰的那一剎那,裘達爾怔住了。可能是因為喝了酒,沃倫的臉紅起來,又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醞釀,仔細看居然比更衣室那會兒還要嚴重。似乎是為了反駁裘達爾,他搖搖頭:
“這不是你的錯,裘達爾。”
他在位置上顫顫巍巍的,裘達爾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沃倫·塞茵特根本沒有他看上去那麼酒量好——事實非常殘酷,他完全不勝酒力,是傳說中的“一杯倒”。
“小心。”
裘達爾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肩膀,醉醺醺的青年順勢就靠進了她的懷裡,半眯著眼睛,嘴唇沒有合上似乎要說話,可是吞吞吐吐半天連一個字都出不來。
“裘達爾......”他喊著她的名字。
“好了別逞強。”裘達爾生怕他磕著碰著,用手護住容易接觸桌角的部分,又將他扶起來。
“我們回飛行器上。”
“這不是你的錯......”
“好好知道了。”裘達爾展眉,終是妥協:“我們先回飛行器。”
“喲,這是怎麼了?”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裘達爾剛想帶著喝醉的沃倫離開,卻見拐角處走來一個穿白袍的身影。
下意識的皺眉,可這也沒能阻擋那人走過來的得意之情。
埃裡克·芬裡爾早在餐廳一角等候多時了,為了避免裘達爾察覺,他特意選了一個靠的比較遠可又能看到兩人的位置——唯一的不足是,距離的遙遠導致他完全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不過他視力很好,將裘達爾與沃倫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裡。
埃裡克輕笑著,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裘達爾身上轉了轉,又放到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