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姚掌珠自認為等上場的時候,她應該不會怯場的。
可等真的的登臺了,即使樂隊的舞臺並不是在戲臺中央,而是在角落的地方,可因為也是面對著觀眾,底下坐著桃花村以及隔壁鄰村烏泱泱的人,而這些人跟她是不相熟的,是完全的陌生人,另外種意義來講,這些人都是她今後的衣食父母,這跟前世獻藝給領導、同事聽,心境上又有些不一樣的。
前世的獻藝是娛樂,拉好拉壞,大家都會以熱烈的掌聲鼓掌,支援著。
現在呢,她是吃這碗飯的,自然跟前世有著大大的不同,有著不小的壓力。
也幸好,姚掌珠的心理素質還算是不錯的。
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些慌亂、緊張,等演員們開始一一上場了,她也漸入佳境,全心投入她的二胡當中,身臨其境地拉著與《五女拜壽》相映襯的樂曲。
樂曲的美妙搭配,演員的精湛演技,讓底下的觀眾們是看得如痴如醉,目不轉睛地緊盯著臺上的戲幕。
就是不怎麼愛看戲劇的小孩子們,也慢慢地靜下心來,安安靜靜地依偎在大人的身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餘初陽斜靠在祠堂的大門上,嘴角微揚地看著姚掌珠在臺上投入地表演。
陳建軍的眼珠子咕溜溜地直轉悠。
在有位村民前來購買涼粉的時候,他沒有把這錢交給餘初陽,而是自己偷偷摸摸地藏了起來。
不過,因著大部分人都坐在戲臺子的下面看戲,到攤位面前買涼粉的就並不多,陳建軍偷藏起來的錢,也只是少數。
可即使這樣,陳建軍心裡也挺滿足的了,樂滋滋地摸著藏在口袋裡的錢,想著這口袋裡的錢,是完完全全屬於他個人的。
正美著呢,許桂花從遠處走了過來。
看到許桂花,陳建軍原本微翹的嘴角,慢慢地往下耷拉了下來,緊貼著口袋的雙手,也急急忙忙地放下來,擔心會被許桂花發現,他私藏錢了。這錢可是他今後能不能挺起腰背的關鍵,在他還沒有拿到錢的時候,自家三閨女對他說的那些話,他還沒有什麼感覺,可等現在實實在在接觸到錢了,他就非常認同三閨女的話,這手裡有錢呀,還真的會讓人心裡不慌,底氣都足了不少。
“總共賣了多少了?”許桂花一靠近,直接就詢問收入的問題。
眼珠子呢,並冒著精光,不停地在板車上來回轉悠。
見板車裡放著的涼粉差不多都空了,許桂花陰鬱的臉龐上難得露出了抹笑容來。
“我不知道。”陳建軍直接搖頭。
他也的確不知道。
裝錢的錢袋子,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摸到過。
“呵!”許桂花冷笑。
她才不相信呢。
現在,三丫頭這個小婊丨子,完全跟窩囊廢一個戰線上了。
小婊丨子肯定不會跟她說實話的。
窩囊廢呢,之前在她的面前,是不敢不說實話,可自打小婊丨子的脾性漸長起來,又處處維護著窩囊廢,支援著窩囊廢跟她搶家裡頭的經濟大權,這窩囊廢也變得在她面前,敢說些刺心的話了,逐漸變得不再窩囊了。
這讓她真心的鬧心。
“人呢,人都去哪裡了?”鬧心的事情,許桂花先放在旁邊,見姚掌珠、陳天賜都不在,許桂花就問他們倆個的下落。
陳建軍指指祠堂戲臺上的姚掌珠,道:“這丫頭也是聰明,自學二胡沒有幾天,就能夠上臺表演了。”
許桂花順著陳建軍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姚掌珠拉起二胡來,有模有樣的,比坐在她旁邊的老師傅,還都來得老練。
“那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聰明什麼呀!”許桂花輕嗤了一聲,然後在人群中,尋找著陳天賜的身影。
陳天賜乖乖地坐在臺下,認真地看著戲臺上演員們傾情的表演。
許桂花又把目光落在了倚在祠堂大門的餘初陽身上。
因為背微微地弓著,脖子呢,也是微微地向前傾著,他脖子裡掛著的那枚古怪荷包,就難免會暴露在旁人的視線裡。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大。
在皎白的月色下,這枚繡著奇怪圖案的荷包,越發顯得詭異異常。
也讓許桂花是看得心驚肉跳的,在徐徐的夜風下,硬是冒出一頭的冷汗來,身體也忍不住微微一顫,打了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