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姚掌珠一手拿著鐮刀,一手拿著菜刀,分別逼向了許桂花和陳天賜的脖子。
陳天賜一動也不敢動。
就是許桂花也不敢。
因為他們是真心覺得眼前的姚掌珠有些瘋魔了。
“快說!”姚掌珠不耐煩地催促陳天賜,眼神更是銳利得宛如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陳天賜嚇得哆嗦了下,連忙開始說了起來。
“我拿著媽給我的三分錢去村子裡的小賣部買糖吃,村長正在跟那個臭……”
“嗯?”姚掌珠目光不善地瞪著陳天賜。
陳天賜畏懼地盯著姚掌珠手中的菜刀,縮了縮脖子,把他剛才沒有說出口的髒話給嚥了回去,小聲說道:“村長正在跟那個女人說話,還拿出了小賣部裡,不少的好東西招待那個女人。我見了嘴饞,就靠在那個女人的身邊,想趁著村長跟那女人說話,沒有注意到我的時候,就偷偷地拿幾個。在我準備拿的時候,被那個女人發現了,看了我一眼,我害怕,拿著吃的就跑。村長跑過來追我,那女人也追了過來,我跑不過他們,被村長揪住了我的衣領,我就閉著眼睛,對著他們拳打腳踢,然後我的手背就被那個女人給抓傷了,我就咬了那女人一口。那女人痛得叫了一聲,村長放開了我,去看那個女人,我就連忙往家裡跑了。”
“呵呵!”聽完了陳天賜的話,姚掌珠就對著許桂花冷笑,“聽見了沒有?你的寶貝兒子偷東西呢,偷了東西還不算,還咬別人,等再大點,那還得了?幾年前的嚴打都忘記了?小偷小摸可都是要槍斃的!你想讓你的寶貝兒子槍斃嗎?”
未完,還問陳天賜,道:“你知道什麼是槍斃嗎?”
“知,知道……”他在小賣部的黑白電視上看到過。
“知道呀,知道那就最好了。你要是下次還敢這樣,你就會被抓走,把你給槍斃了!”姚掌珠嚇唬陳天賜說道。
“不,不敢了……”陳天賜怕得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狀,還向許桂花求助道:“媽,我不要被槍斃!媽,你救救我!”
許桂花此時也被嚇住了。
幾年前的嚴打,她的記憶還是挺深刻的。
村子裡就有人因為犯了流氓罪被拉走槍斃了。
在槍斃之前,會有遊丨行。
她也跟著去湊了熱鬧。
槍斃的地方離這裡其實也不遠,就在對面的那個小山頭。
“砰”的一聲,人的腦袋立馬出現一個血窟窿,然後應聲倒下,再也起不來了。
當時,可把她給嚇得不輕。
回來之後,做了好幾晚的噩夢,非常後悔去湊了這個熱鬧。
現在聽姚掌珠說嚴打,說槍斃的事情,許桂花的腦海裡不由浮現出那血淋淋的畫面來,把她給怕得身子忍不住發抖了起來,但在陳天賜也因為害怕湊過來的時候,許桂花強打起精神,不高興地呵斥姚掌珠,說道:“他還是個孩子,你幹嘛嚇唬他?”
“你覺得是嚇唬,那就是嚇唬吧,反正到時候槍斃的人又不是我。”姚掌珠無所謂地說道,還對許桂花說道:“那個女人既然是村長接待的,那八九不離十,很有可能就是上面派下來公幹的,而你的兒子卻把人給得罪了,估計當時不僅僅是把人給咬傷了,嘴巴也不幹淨吧。你說,出了這樣丟了全村面子的事情,村長會怎麼做?遠的不說,就說近的,農業稅快要可以上交了吧。你覺得這次我們家會交多少?會不會把家裡的豬給賣了,也湊不齊?”
農業稅是根據田地裡的農作物的經濟效益來收稅的。
因著農作物不同,産量不同,農業稅也會跟著上下起伏。
也因為農業稅不是固定的數額,這裡面的彈性也就非常大了。
許桂花也不是隻會撒潑、耍橫,內裡的小聰明肯定也是有的。
經過姚掌珠這麼的一說,她頓時知道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不由有些慌亂地追問姚掌珠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姚掌珠攤手,說道:“還能怎麼辦?在村長沒有帶著人過來討要公道的時候,趕緊帶著你兒子道歉去,好好地向那個女人道歉,再當著村長和那個女人的面,把你闖禍的兒子狠揍一頓,讓他們出口氣,最後再花點錢,給他們買點東西。這樣,或許他們會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