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秦老太太沉默的看了看姜珠兒還有秦文和,忽然,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是個人都能看出是勉強擠出來的。
她從袖兜裡掏出一個荷包,推給秦文和,笑的比哭還難看,
“文和,既然你想要在官場上活動,身邊也沒點積蓄,祖母也幫不上你什麼忙,這裡有三萬兩銀票,是祖母的私房錢,你拿著。
就當是祖母給你大婚用的。”
秦文和再三推阻,“老太太,我怎麼能拿您的錢?尤其是老家還如此艱難的時候。
要不是實在缺錢,該是我孝敬您的。”
秦老太太抓過他的手,將荷包非要塞到他手裡,
“也不全是我的私房錢,當年你父親被你祖父趕出去,沒分什麼家産,還有應該分給你的産業,我都給你攢在一起,就是想讓你娶親時用的。
也是江南和京城太遠了,這次來,也就是想看看你,順便就當來京城玩了一次。”
“真的是我父親該得的嗎?”秦文和遲疑的問道。
秦老太太咬咬牙,苦水往自己肚子裡吞,“是的。他終究是我的兒子,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秦文和紅著眼眶,這才勉為其難的接了過來,一臉動容,
“老太太,都是我不好,年輕,不懂事,錯怪你了。
原來,你為了我們一家真是操碎心了。”
因為快到飯點了,秦家人來的時候也沒說一聲,進了城就直奔秦文和這裡來了,這會大家又累又餓。
剛剛還打了一圈太極拳,更是累的很。
於是秦老太太就說要去找客棧歇下來,秦文和帶著姜珠兒將一大家子送到院門口,再三道別,讓秦家人別客氣,有事就來找自己,又說要讓管家帶他們去找客棧,但都被老太太給拒絕了。
離別的場面又是溫馨,又是帶著淡淡的悲傷。
等到秦家人都上了租來的馬車,行駛出去好長一段距離,直到看不到馬車的影子時,秦文和恢複了一貫的淡然,轉手將那裝著銀票的荷包塞給姜珠兒,
“這個給你,放到你的嫁妝銀子裡頭去。”
姜珠兒沒有推辭,她如今對秦文和的迷戀又深了一層!
三百兩銀子,換了三萬兩銀票回來,關鍵那三百兩銀子還在丫鬟的懷裡抱著!
她想到秦文和給她的那些賬冊,他真的不應該做官,而應該改行做商人的。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秦家一家人安頓下來後,對於老太太給了秦文和三萬兩銀票的事情都表示不滿。
“娘,您為何要給文和三萬兩銀票,當初不是說好了,家産不過是個讓他回家的引子嗎?而且族長那裡我們也已經打點好,根本不用給他一兩銀子的。”
“就是,就是,我可不相信他的哭窮,再說,不是還有太後的妹妹在嗎?他打點官場用得著銀子?
說一句話,估計那些官員就辦了!”
“娘,咱們家如今也不太好過,這次上京,就是想接著他的關系打點一下,如今還沒打點,銀子倒是去了……”
從秦文和院子出來,秦老太太一直抿著唇,神情緊繃,壓著脾氣,這會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才徹底爆發出來,冷著一張臉說道,
“閉嘴,我還沒死呢,這家是我在掌著,我說將銀子給誰,就給誰,你們都給我閉嘴!”
剛剛那個和姜珠兒搭話的女眷上前扶住老太太,柔聲道,“母親,咱們家自然是您做主,也沒人惦記那些家産,只是大家不過是覺得三萬兩,那不是個小數目。
就這麼白白的給了外人,有些心疼罷了。”
“要是文和和我們貼心也就罷了,可今日的情形您也看到了,他那可是油鹽不進。”
秦老太太甩開她的手,冷笑一聲,
“你們以為銀子給出去我就不心疼嗎?”
她環顧一圈,
“當年老爺將三房趕出去,之後三房的東西都被誰拿去了?他們住的院子,老大,現在那個院子是你的妾室在住吧?
還有原來他打理的産業是誰在打理?老二,是你吧。
最重要的是,他當年不過分去一個鋪子,一個莊子,其他的産業,將來還不都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