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只見到過姜璇這樣不軟不硬的頂過許氏,在外人面前,姜璇一般都是脾氣溫和的。
又見林大舅母自己幫自己打圓場,這段時間她和林大舅母相處過,知道這人雖看起來很精明,實際不過是個軟和人。
當家主母,真要不精明,那也當不好家。
一個好媳婦,富三代,林大舅母就是那種好媳婦,只不過她再好,那也架不住上頭當家人的折騰。
先和長寧大長公主攪和在一起,之後又被許家抓住把柄,控制住命門。
這件事,說起來,也沒有誰對誰錯,阿璇這樣對長輩錯了嗎?
當年她年紀小小的,如果林家對她多一些關注,她也就不會落到許氏和老夫人的手上受那麼多磋磨。
更不會被大伯給帶到廣陽府那樣僻壤的地方去。
可要說林家有錯,也不一定,他們的初心是好的,想著和女婿家裡遠一點,就不會受到牽連。
她嘆了口氣,還是對這件事情不發表什麼意見,阿璇心頭這麼多年,必定是有氣的,能來見林家大舅母已經是她仁慈了。
姜璇聽了林大舅母的話,也沒再說什麼,哎,再不濟,這是母親的孃家,她也不想再起沖突。
大家就當普通的親戚走下去就是了。
她默默坐著不吭聲,目光低垂。
林大舅母也知道姜璇這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於是躊躇的站起來,道,
“我也見到外甥女了,挺好的,也算是完成了家裡的交託,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出來這麼久,明日也該回去了。”
二太太欲留,見姜璇不說什麼,也就把話給嚥了下去了。
從正廳回到客院,林大舅母坐在榻上,東西其實已經收拾好了,在外頭做客,再好的地方,也沒有家裡好。
不同的是,兗州自然是沒有京城繁華的。
不過,這樣的繁華也不是沒感受過,當年林家也是深受皇恩,門前車水馬龍的。
“太太,太後娘娘的脾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往常總聽說她如何如何,這脾氣當真是和姑太太不一樣。”
一直站在林大舅母身後的嬤嬤忽然開口道。
林大舅母嘆了口氣,想起姜璇冷淡的態度,又想起早亡的小姑子,心裡頭也不太是滋味,
“當初棠兒在家說起來也是金尊玉貴,深受公婆寵愛。嫁的男人又好,誰能想到她命那樣薄呢?
不怪太後娘娘心頭有怨,從小姑去世後,家裡就沒管過,說是說為了姜家好,可真要為姜家好,那就別上長寧大長公主的船啊。
那才是不但為姜家好,又為林家好呢。”
“本就是太平盛世,可公公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要摻和到那些要命的事情裡,幸好當初留了一手,否則如今你我也是要陰陽相隔了。”
林大舅母想到當初長寧大長公主事發後,那樣多的人家被抄家滅族,林家緊緊是被貶斥,就心有餘悸。
林家敗落也就敗落了,可沒想到,竟然又被人抓著了把柄,幸而婆母當機立斷,將家裡分家了,小叔被許家抓住把柄才沒連累全家。
想到如今林家四房那空蕩蕩的屋子,林大舅母就慶幸,幸而自家男人是個老實的,沒有去吸食那樣的東西。
那嬤嬤聽了林大舅母的話,就停住了這個話頭,不過還是試探道,
“太後娘娘看起來是個受寵的,當初咱們家送了三車的東西添妝,想必也不在她的眼裡了。那裡頭可有一半是你嫁妝裡拿出來的呢……”
林大舅母擺擺手,臉色沉了沉,呵斥道,
“你也是我身邊的老人了,這樣的話以後不必說了,不管娘娘看不看在眼裡,那都是咱們的心意。
也不要說什麼嫁妝不嫁妝的話,說起來,林家能夠安然的逃過一劫,誰說就沒有姜姑爺的功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