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伯爺更是眼神晦暗,心頭暗恨兒子和孫子做事不夠幹淨,當日如果不是他脫力了,哪裡會要他們去善後?
姜珠兒聲聲泣泣,見著傷心,聞著落淚,一雙眼睛紅彤彤的,欲語淚先流。
許老夫人在一邊想當即沖上去將這賤丫頭的臉給撕爛了。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
老太爺不知道多麼的喜歡女兒,怎麼可能是老太爺殺了女兒?
明明是這個賤蹄子要報當日把她送回普濟庵的仇,出口汙衊自己的親外祖父。
姜珠兒這個小浪蹄子狠心狠腸,這是想將許家釘死在牆上啊。
她和許家有什麼仇,什麼怨?
要這樣害許家,讓許家陷入到爛泥地裡?
她為何要幫姜家啊?明明姜家的人都已經不要她了啊。
許老夫人核桃眼裡的眼珠都要掉出來了,強撐著,看向姜珠兒。
姜珠兒跪在地上,輕輕抬起頭來,目光冷漠地和許老伯爺對視片刻,隨即若無其事的轉開眼睛,眼神清冷,有十足的恨意。
“大人,我不怕滾釘板,也不怕砍頭,只想讓大人不要冤枉好人,不要放過真兇。”
許老夫人驚叫一聲,熬了兩日,終於‘嗷’的一聲,昏厥過去了。
她沒有在聽到女兒的噩耗後昏過去,也沒有聽到外孫女不見了後昏過去,在丈夫被指認為兇手之後,憤恨的昏了過去。
“將許老夫人抬出去。”劉青山吩咐衙役。
許老伯爺見狀,雙目赤紅,終於高聲怒斥,
“荒謬荒唐,荒謬荒唐,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輩,到底你吃了姜傢什麼迷魂湯,你要來汙衊你的親外祖父?”
“你是不是受了威脅?太上皇在這裡,你別怕,說出來。”
“珠兒,你不知道吧?你是先帝的孩子啊,太上皇是你的兄長啊。”
“珠兒,外祖父待你不薄,你為何要置外祖父於死地啊。”
聽聲音,許老伯爺是真傷心。
聲音都裂了。
姜珠兒低頭,不薄?不薄的話,為何要讓她失去母親?為何要胡亂說什麼她是太上皇的妹妹?
她雖然沒看清楚,可母親紙上寫的根本不是先帝兩個字。
如果是先帝,那也該有‘皇’字,林字,紙上根本就沒有。
她勇敢的抬起頭,“我沒有置你於死地,您確確實實殺了我的母親,你就應該為她償命。”
“我敢滾釘板,敢上斷頭臺,外祖父,你敢不敢?”
這一刻的姜珠兒,姜璇從來沒見過,她見過的姜珠兒都是囂張跋扈,尖酸刻薄的。
原來,人都是多面的,只有碰到了心底隱秘的事情,才會把隱藏的一面放出來。
只聽姜珠兒輕輕的,說話含有嘲諷的意思,
“父親從前教導過我,大道之義,家道家義,從前我不懂,今日,我明白了,所以,我願意上堂作證,大義滅親。”
“就是我死了,我也願意。”
“許家這門親,我是不敢要了……”
大道之義,家道家義,是姜璇教導她的,可是,後面的話卻是她自己想的。
她憤恨的目光,射在許老伯爺的身上,慘白的唇,輕輕的動著。
她的恨意,無比的濃烈。
許尚書痛心疾首的看著姜珠兒,“珠兒,你說是我殺了你母親,可你知道,你說的那個時辰,我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