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氣鼓鼓的看著他,算了,他也難得吃上一次螃蟹,不計較了。
兩個人慢慢吃著螃蟹,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
姜璇倒沒喝酒,一直到夕陽西下,姜璇才驚覺時間過的這樣快。
她想了想,問,“先生,您說如果身邊有了釘子,該怎麼拔出?”
林翊正在幫姜璇剝最後半隻螃蟹,聽到這話,頓了下,道,“怎麼?你身邊有釘子?還是你父親身邊?”
姜璇搖搖頭,“不是父親身邊,是我們家。”
她覺得這事說給林翊聽有點難為情,畢竟,被人種下釘子,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又想到當初他在姜瑜身邊呆過,姜家的事情定然是知道一些的。
她斟酌了一下,道,“是許家,就是忠毅伯他很久前在我們家埋了釘子,知道的時候,有一枚已經自己走了。
另外,還有一個更深的,沒找出來。“
到底,她還是沒有將姜老太爺的事情說出來,她不想煩到林翊,找他出主意可以,這樣要命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他下水了。
其實,她乃至姜家的人都覺得頭頂有一把刀懸掛著,皇上一日不下旨,那麼,她這日子就像偷來的一般。
想她前世今生……
突然,姜璇不動了……前世今生……她哪裡來的前世今生?
雖然說有的人會說前世今生如何如何,可她這個不一樣,她想的是那樣的自然,就彷彿她經歷過一樣。
她腦子裡嗡嗡嗡的,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忽然想到慕容寒說的那些話,還有姜崇的那些細微的動作,還有迴避的態度。
甚至那些古怪的夢境,所以,她真的不只是失憶那麼簡單是嗎?
也是,哪個人得了風寒,就會和她這樣失憶呢?
姜璇忽然失態,林翊自然發現到了,他輕柔的問道,“阿璇,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他看到姜璇的額間有細細的汗珠冒了出來,身子也微微發抖。
“阿璇?是許家的人對你怎麼樣嗎?”他關切的再一次問道。
姜璇茫然中回過神來,看著林翊關切的眼神,她覺得眉骨間陡然襲來一陣刺痛,好像之前,也有人這樣關切的看著她。
她站起身來,語無論次的對林翊說道,“先生,我忽然有點事情,要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她沒管身後林翊,出了書房,往院子外面走去,有點失魂落魄的意味。
暗處的常遠見姜璇出去了,面上的神情很不對勁,心頭覺得奇怪,難道是太上皇嚇著小姑娘了?
林翊沒有追出去,他坐在姜璇剛剛坐過的椅子上,靠了過去。
想到剛剛姜璇說的,許老伯爺在姜家埋釘子的事情,以及姜崇在摺子上說許家捏著老太爺的失職的把柄。
又想到姜崇的請罪。
腦子裡又一轉,是剛剛姜璇那茫然的眼神,他的心抽了一下。
他想要保護她,可是這樣複雜的局勢,他不想將她牽扯進來。
他想要保護的人,怎麼能讓別人欺負呢?
看來,他應該快點將目前的事情處理好了,這樣才能安安心心的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好好的照顧她,能夠經常看到她。
林翊想到這裡,心裡又有些猶豫。他畢竟不年輕了。
要是姜璇嫌棄他年紀大呢?
他笑了笑,自己竟然患得患失起來。
他靠在椅子上,閉上眼,嘴角卻微笑起來。
過了片刻,他收起笑容,聲音冷肅,叫了常遠進來,“去把忠毅伯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