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約聽過一些老人提起,當年有過一個姨娘懷上孩子的,不過生産那日,一屍兩命,母子俱亡。
而沈嬤嬤雖然美貌,卻是終身沒嫁,自梳服侍老夫人。
那麼,她手裡肯定知道老夫人很多的秘密。
沈嬤嬤看著平靜的姜璇,像有一道閃電從天劈下,劈得她頭皮發麻。
劈的她渾身僵硬。
心底最隱秘的秘密被人揭開,像撕破了一層皮肉那麼疼。
沈嬤嬤別過脖子,臉上多了幾分肅然決然的神情,將眼淚含住,悽然地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老夫人被關著,奴婢失了依靠,自然是大姑娘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姜璇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低低地嘆了一聲,
“從京城到金陵,又從金陵到京城,姜家有多少僕從,老夫人身邊又有多少,可為何你卻一直屹立不倒。”
姜璇厲聲道,“你踩著我孃的屍骨,汲取著我孃的血肉,在老夫人眼前獻媚……”
她話一出,沈嬤嬤臉上慌張起來,但此時早就已經沒有轉圜餘地,她只能一條道抹黑走到底,
“大姑娘說的什麼話,奴婢聽不大明白。”
沈嬤嬤後脖頸肉被人輕松拎起,就像拎小雞一樣,然後又被松開,‘哎喲’一聲驚呼,沈嬤嬤被摔在地上。
碧雲拍拍手。
沈嬤嬤被摔的頭昏腦脹,看著與林棠七八分像的那張臉在她面前搖晃。
好像是林棠的冤魂爬上來複仇了啊。
她哆哆嗦嗦的極力往後退。
“你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當初的事情說出來,不管是我母親的死,還是老太爺的死。”
“不說的話,你就等著你侄兒欠錢的那些債主都找上門來,剁了他的左手剁右手,砍得他七竅流血。
然後徹底跌入深淵。
你不是指望著你侄兒給你養老送終嗎?我讓他跟著你下去地下服侍你啊。”
就和當初她和老夫人對付林棠一樣。
沈嬤嬤抬起頭,臉色慘白,緊緊地盯著姜璇,忽然,她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來,低聲說道,
“大夫人賢良淑德,不過是她擋了別人的道,就被老夫人在生産的時候動手腳。”
這些姜璇都知道,她示意沈嬤嬤往下說,
“當初那個在夫人身邊服侍的丫鬟綠柳,雖然說是老夫人帶回來的,可她並不是老夫人的人。”
姜璇若有所思地望著沈嬤嬤,她語氣平地地問道,“那她是誰的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嬤嬤默了一會,道,
“又一次我出府去買東西,在街上看到綠柳,鬼鬼祟祟的,我偷偷的尾隨她去了,後來見到綠柳進了一家茶樓的包間,那包間看起來很高檔,我沒上去,就在樓下的角落等她,過了不久,就見綠柳出來了。
再接著一會,又出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是誰,但我聽到茶樓的掌櫃跟他問好,問他是不是就回忠毅伯府去。”
忠毅伯府,那不就是許家麼?
所以,綠柳是許家的人?
許家早就在自己家釘了釘子?
“後來,我和老夫人去許家做客,分明就不只一次看到那個男子跟在許老伯爺身邊。
這件事情只有我一人知道,就連老夫人都沒說,可笑老夫人一直以為綠柳是她的人,沒想到竟然著了別人的道。”
“至於老太爺,老夫人和他的感情一直都不好,早就想他死了,你母親的死,不過是一個誘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