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崇坦然的看著許老伯爺,將那張寫著林棠八字的黃表紙遞過去,將許氏做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的說了個清楚。
“老伯爺,你也是看著我長大的,許氏,能不能休了?”
他將許氏問老夫人的那句話同樣回給了許伯爺。
許老伯爺的目光停留在那黃表紙上片刻,站起身來,沉穩地踱步上前,反手給了許氏一個耳光。
他氣的雙手發抖。
明明,當初出嫁的時候,許氏回門的時候,他一次又一次的耳提面命,讓她要低調,讓她要順著姜崇的意來。
有孩子怕什麼?一幅嫁妝,一幅家業就打發了。
關鍵是要抓住姜崇這個人,可這個蠢貨,怎麼說都聽不明白。
許氏站在那裡,臉上捱了這記耳光,身形隨之一歪,癱倒在地,木楞得忘記哭。
許老伯爺轉過身來,眼神從姜璇臉上一晃而過,
“是我教女無方,竟然犯下這樣的過錯,我許某人,心甘情願將女兒帶回去好好管教一番,是我許家對不住姜家,只能拍胸發誓,等到她再回來時必定乖順,凡是以姑爺為先……”
他轉過頭吩咐許彬,“將你姑母扶起來,收拾一下,回京去。”
姜璇心頭冷笑,許老伯爺玩得一手先下手為強啊。
先把許氏帶回家去,決口不提姜崇說的休妻一說。
姜崇猛地立起身來,語氣平穩,
“許氏的所作所為,就是報官也是使得,可姜家上有高門,有其他的房頭,還有兒女,所以,姜某隻是要休妻,讓她離開姜家。”
如果許老伯爺沒來,姜崇已經想好一百種折磨的方法,也想好要如何的去官府報官,怎麼處理。
可許老伯爺的出現,將他的盤算都打亂了。
還是那句話,要許氏死,很容易,但是要她生不如死,那就要想想辦法。
許老伯爺側過身,不欲與姜崇一爭長短,直向老夫人試壓,他坐在上首,“老夫人,我女兒我能不能帶走?”
“如果能,那麼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如果不能,兩家人說不出一家話來,要是在外面說錯了什麼,您可千萬別見怪。”
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姜老夫人眼裡的冷色一閃而過,“親家,這是說的什麼話,兩口子總是有打打鬧鬧的。“
“說起來,老大這樣的生氣,也是有原因的,雖然說他不對,可許氏做的也不對。
她可是承認了弄了假文書來陷害我們阿璇。
她的兩個孩子,到底怎麼回事,老伯爺應該比我還清楚。
我們能容下,就已經說明姜家的大度。“
她笑了一聲。
許老伯爺會威脅,她同樣也會,大不了,就和姜崇開始想的那樣,姜家背上綠油油的帽子。
老夫人眼裡,最重要的是家族的名聲,偏偏許老伯爺要用這個來威脅,雖然她不知道許家到底捏了姜傢什麼把柄。
但姜家也不是好欺負的,許老伯爺是個好父親,那麼許氏就是他的軟肋,她就不會捏著許氏這個軟肋嗎?
許老伯爺眼睛眯了眯,“我女兒嫁到姜家已經這麼多年,當初為什麼嫁進來,不就是為了一床棉被來遮羞嗎?
雖然當初她做錯了事情,可是,既然嫁進來,我以為已經是過去的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又提起?
這麼多年,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知道,女子之德,往日裡,若是犯下那些事情的女子,應該是浸豬籠,鞭刑,既然當初姜家願意退讓,為何如今舊事重提?
為此還要休了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