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真的不是爹爹的孩子,不是姜家的孩子嗎?”姜珠兒咬著許氏問道。
“上次,姜璇那個賤人就說我是你不足月生下的,說我是野種。
我不相信,這都是真的嗎?
為什麼姜璇會知道?”
許氏剛剛才醒過來,她無力的抬起手,摸摸女兒的頭頂,氣從胸膛中騰騰地往上冒。
沒想到可憐的女兒在姜璇那裡受了這麼多的氣?
姜璇……姜璇……許氏口裡不斷的回蕩著這個名字,她很不能將姜璇的骨肉剁碎了,和她娘一樣,下十八層地獄。
羅嬤嬤看看屋外,生怕有人聽見了,於是輕聲勸慰,“姑娘,夫人才剛剛醒來,你讓她緩緩吧。”
許氏眼睛掃了一圈,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在,她自嘲的笑了笑,“讓她哭,是她受委屈了。”
她垂眸看著在自己懷裡哭得傷心的姜珠兒,心裡頭又酸又澀,讓羅嬤嬤將姜珠兒帶到隔壁的廂房休息一下。
羅嬤嬤回來,就見許氏掙紮著要坐起來,又憐惜又無奈,
“姑娘年紀小,一時間接受不了,過幾天就會好的,夫人,接下來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啊?”
她有點發愁,從前姜崇不說透,大家相安無事,可如今這樣,這讓許氏還怎麼在姜家呆下去?
她幫著許氏坐起來,靠在大迎枕上。
許氏眼眶紅了一大半,“嬤嬤,孩子就是姜崇的,他不認,沒關系,可誰敢將我趕出姜家?
這輩子,我死也要死在姜家,這次死不了,我下次死。“
羅嬤嬤心疼的很,“夫人,您這是何必呢,您死了,姑娘和少爺可該怎麼辦?從前老夫人還會憐惜,如今,可是老夫人都要放棄了。”
許氏歪了歪腦袋,她是真的喜歡姜崇,別看他鬍子滿面,可那下面那張臉,是那樣的英俊,笑起來,嘴下就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她恨不能變成那梨渦,掛在他的嘴下。
他成親了,沒關系,她願意等,最後終於被她等來了,可是,她什麼都計劃好了。
就是沒算到,哪怕林棠死了,他還是不喜歡她。
她的心,就如同被割斷了線的風箏,飄飄蕩蕩,無依無靠,沒找沒落的。
她的眼淚無聲的落下來,羅嬤嬤拿著帕子幫她擦拭。
這麼多年,許氏愛了恨,恨了愛,糾糾纏纏綁著,捆著姜崇不放手,愛姜崇的時候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都摘給他。
可是,長夜漫漫,恨他的時候,是恨不得將一把刀插到姜崇的胸口。
可惜,這所有的酒廠都只是獨角戲。
臺子上只有一個人越來越瘋癲,越來越陰沉。
羅嬤嬤嘆息一聲。
“林棠那個賤人,死了都還不放過我。”許氏眯了眯眼,不知道是傷口的原因,還是別的,她目光迷離,
“她是死了,可她讓她的女兒來折磨我們母子三個。
她讓她的女兒搶走了姜崇的關注。
我要去找大師,把林棠的生成八字釘到爛泥地裡,讓她一輩子也翻不了身,讓她的後代也翻不了身。”
許氏語氣陰冷,羅嬤嬤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姜璇是討債的,是來討林棠那個賤人的債的。
羅嬤嬤看憔悴不堪的許氏,道,“夫人,咱們給京城的老伯爺寫信吧。”
這個樣子下去,許氏就算不被趕出姜家,可也會被姜家上下看笑話一般,更不要說珠兒姑娘和琚兒少爺了。
許氏愣了愣,是啊,她還有孃家啊。
當年父親是知道一切的,可還是有辦法將她嫁進姜家,讓姜老太爺一個屁都不敢放。
那麼,她還怕姜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