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笑著點頭,“是真的,如今在書房,等下娘帶你去見她。”
“羅嬤嬤,你把屋子佈置起來,佈置的喜氣一點,這床上的帳子,被褥,都換了。”
許氏牽著姜珠兒的手,喜氣洋洋的指揮羅嬤嬤,把滿屋子的丫鬟都指使的團團轉。
羅嬤嬤心頭暗暗叫苦,又有點可憐許氏。也不知道她這是騙自己呢,還是騙別人。
“不要暗紅的,把鴛鴦戲水給拿出來。”姜珠兒回來之前,許氏是滿身暮氣,這會卻是渾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羅嬤嬤心頭暗自撇嘴,也不知道夫人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為老爺會過來歇息。
“哎呀……”許氏看看身上的衣裳,還是廟裡傳回來的那身素袍,又摸摸頭上的首飾,喊道,“快,把我的衣衫都找出來,撿了鮮亮的換上,這渾身上下灰撲撲的,像什麼樣子。
把那套紅寶石的首飾拿出來,如今正合適。”
許氏身邊的貼身丫鬟紛紛打顏色,都沒說話,只顧聽安排忙活。
他們都能想象得到,這府裡不知多少人躲在暗處看她們的笑話呢。
如果說後進府的丫鬟知道的不確切,可羅嬤嬤是知道的。
從許氏進門那天開始,姜崇就沒進過許氏的房門一次,也沒正眼瞧過許氏一次。
至於姜珠兒和姜琚兩個孩子從出生到如今,姜崇根本就沒有管過,更不要說抱一下。
這會夫人這樣喜氣洋洋的,不過是讓人看笑話罷了。
等到衣衫拿來後,許氏一件件的看過去,不斷的問,“哪件好,紅的顯得莊重,紫的又太華貴,還是這件,一把年紀了,穿這個好……”
許氏將衣衫一件一件的放在身上比劃著。
“娘,你生的好,穿什麼都好。”姜珠兒坐在邊上,笑眯眯的看著許氏。
許氏皺眉,忽然道,“珠兒的衣服首飾準備的怎麼樣了?快,都拿過來,珠兒這樣好,老爺肯定會喜歡的。”
一時間,正院那是雞飛狗跳。
許氏去了家廟後,家裡的事情就是二太太和三太太兩人在管,聽到許氏讓人整理正院,又打發人去庫房,領取各種物品。
下人不敢做主,自然報到兩位太太那裡。
二太太的性子要好點,不會說什麼,三太太卻是嘴角勾起了幾絲冷笑,“真是上不得臺面的,幾輩子沒見過人……”
三太太的聲音壓的低,但報信的人還是聽到了,三太太是弟媳婦,這樣說嫂子,未免太惡毒了點。
三太太笑許氏不過是戲臺上的小醜,可悲而不自知。
“外院如何我們管不著,你就比著二太太那裡,她那裡給了,你也就給了,要什麼都給她,她樂意丟人,我可沒心思奉陪。”
三太太嘲諷的笑著。
……
京城,慕容寒見過蕭越後,看到那張鎮北將軍姜崇的手書,一口鮮血,差點眩暈過去。
隨從將他從宮裡揹回鴻臚寺的客院,又急慌慌的讓鴻臚寺的官員請了太醫過來。
不過是氣急攻心,太醫開了調理的方子,囑咐要靜心之後就離開了。
慕容寒緩緩睜開眼,披衣下床,站在二樓遠遠的眺望著金陵的方向。
姜璇……姜璇……
他闔了闔眼,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握攏,身上的肌肉,一寸一寸的繃緊,周遭的身影都漸漸不可聞,只剩下一種聲音回蕩在耳畔。
“你叫什麼名字?”
“你別怕,以後跟著我,沒人會欺負你。”她的聲音清冽悅耳,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她怎麼能把他給忘記呢?
她明明說過會一輩子帶著他的,她明明說過,不會離開他的。
他的手捏緊,站在那裡,怔怔出神。
姜崇說情願女兒死也不會嫁給他,那一剎那,他只覺得心髒在那一瞬間被利刃割開了,鮮血淋漓,整個人都痛到麻木起來。
明明她答應過嫁給自己的,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