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為正經事來的,轉了多少路啊,千裡迢迢啊,可是足足走了二十多天啊,我們家少爺是兗州李家的大少爺,小時候在林夫人的主持之下與大姑娘定了親事,如今我們家少爺都已經快二十了。
可是,大姑娘去了邊關,我們等也就算了,可總要給我們少爺一個名分吧。”
林夫人?姜璇的外家姓林,祖籍也是在兗州。
她母親定下的婚約?她母親都死了多少年了?
姜璇深吸一口氣,將胸腔中的憤懣之氣,憤懣壓下。
很久,很久沒有這般生氣了。
她前世今生都沒這麼生過氣……
如今她是真的生氣了!
要算計她沒問題啊,只是千萬別打著她母親的名義啊,太髒了啊。
氣憤中的姜璇,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更沒有在意那‘前世今生’上頭去。
如今,她滿腹的憤怒。
她手在袖子裡,緊緊握成拳,指節發白。
碧雲在邊上氣的頭頂冒白煙,“真是稀奇了,我們夫人已經離世多少年了,你們傢什麼時候和我們姑娘定下的親事?
你這個老婆子,紅口白牙的,我們姑娘的外家可是在京城,多少年沒回兗州了。
你們傢什麼時候來過家裡過?你們明明是邊關的,什麼時候成兗州的了?”
碧雲是個姑娘家家,她的性子雖然潑辣,到底是在宅門裡長大的,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斷的罵著那婆子賤人,胡說八道,頭上生瘡,腳底流膿什麼的。
那婆子被罵的雙眼瞪圓,“你你你……”
“你什麼你。老東西。”碧雲叉腰。
婆子結結巴巴的“我……我……我……”
“我什麼我?我沒欠你錢,也沒怎麼樣你,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我們姑娘的名聲擱哪裡去都不知道了。”
碧雲實在是氣壞了,他們姑娘這樣的好,這些人就是要欺負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能罵的都罵了出來。
太可恨了這些人。
姜璇斂眉淺笑,心裡頭的鬱氣慢慢消散不氣了,她被碧雲的樣子給逗的樂起來了。
許氏面色陰沉,見婆子被碧雲說的說不出來話,頓時低斥道,
“夠了,這是哪裡,由得你胡說八道,把她給拖進去,沒得丟了姜家的臉。”
原本站在馬車邊上的兩個婆子就要過來。
姜璇的眼風一掃,那兩個婆子頓時立在那裡不敢動了。
她們可還沒有忘記董嬤嬤當日被人提著去吃狗屎的樣子,她們可不想吃那東西。
兩個人猶豫的功夫,姜璇輕聲道,“碧雲也是為了護主,所以說了些過激的話,如果這樣也要受懲罰,那以後家裡的下人誰敢在主子碰到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
大夫人,你說呢?”
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諷刺。
許氏喉頭一梗,不知該如何回答,決定速戰速決,趕緊將事情定下來,完全不顧二太太和三太太說的,要將人迎到裡頭再說。
她就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姜璇下不來臺。
她轉頭看向婆子,道,“人都說繼母難當,這位嬤嬤也一把年紀了,應該是知道的,你說和我家姑娘有婚約,可口說無憑,我們姜家的姑娘雖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也是正經人家出身,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罷?
既然有婚約,那婚書呢?庚帖呢?若拿的出來,我們就認。”
姜璇慢慢的將眼光挪到許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