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當時是怎麼回答了,但大體就是,人生就一場豪賭。
我賭贏了,那麼就贏了,輸了,也無話可說,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而且,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的心,更相信你。”
說完,他閉上眼睛,輕聲的說道,“來吧。”
寂靜的大殿,讓人快要窒息了,外頭的雪花依然在無聲無息的飄落,雪已經很厚了。
一道風聲,帶著尖銳的聲音,朝著蕭越撲面而來,蕭越並未睜開眼睛,身形也是一動不動。
那道呼嘯的風聲穿過蕭越的耳邊,然後消失,他只覺得脖頸上有冰涼的東西貼著,他睜開眼睛,只見皇上手執著長劍,一把青銅所致的刀鞘正抵在他的脖頸邊上。
蕭越望著他,眉梢挑了挑,面對刀鞘抵喉的危機,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眼裡還有淡淡的笑意。
只見皇上扔掉手上的長劍,抄起桌上那個從書架上拿下來的錦盒砸想蕭越。
蕭越抬手接過那個錦盒,錦盒的蓋子並未被鎖住,一扔一接的過程中,盒子散落開來,一卷黃帛掉落出來。
蕭越一隻手拿著黃帛,一隻手拿著錦盒。
即使是看不到黃帛的正面,蕭越也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到聖旨。
大殿裡只有刀鞘落地的聲音,滿場之中四目望去。
蕭越半響才將目光投到那捲黃帛上,“什麼意思?”
皇上雙手環胸,站在蕭越的對面,抬抬下巴,“想知道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自己看看?”
蕭越盯了他片刻,卷著黃帛,“如果是冊封旭兒的旨意,那我不能接,更不會看。”
皇上揚唇望著他,“你死都不怕,還怕看一道旨意?”
蕭越抿了抿唇,將錦盒放下,然後開啟明黃的卷軸。
一看,整個人都已變了顏色!
皇上笑著說道,“你的父親為了東離這萬裡江山,可以什麼都捨下,如果沒有他,當初也許在北蠻的那一場戰役裡,國以破,更不會有如今的盛世。
朕,東離的永康帝,林翊,今當天地之面,昭告天下,即日起禪位於你蕭越,望你此後善待蒼生,開創盛世,揚我國威。”
“這……”
蕭越的人生裡,從來沒有眼下這樣的迷惑。
沒錯,眼前這道聖旨分明就是道禪位聖旨,字是皇上的親筆字跡,印蓋著玉璽。
面前的皇上再沒有剛剛那樣的半分詭異,而是一派的安然,就那樣笑望著他,和從前的每一次一樣。
皇上既然說想要讓旭兒上位,為什麼又將皇位傳給他?
而且,剛剛那意思,分明就是要逼迫他,甚至是殺了他。
皇上踢了踢腳邊的長劍,發出清脆的叮聲,
“在今日早上之前,我確實是沒想好怎麼辦。”他坐在炕邊,靠在小幾上,說道,
“我不可能將你殺了,不要說啥了你天下人肯定恨死我,就是我自己也要恨死我自己。
再說,我那樣的喜歡旭兒,怎麼可能讓他做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呢?
再說那次江皇後送過來的人,不是顧念,而是太醫院的醫女明珠,否則,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被封為皇貴妃?
可是,你不可能同意旭兒上位的,而我,又很累很累了,想要離開,我的人生已經沒有多少年可活了。
我想去尋找一下自己的幸福,那麼,我沒有別的人可以託付,我只能託付你了。
你不是個貪圖這個位置的人,可事情到了眼下這個地步,我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個辦法。
雖然,剛剛我是討厭了點,可是,那也是為了逼迫你,逼迫你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