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安王快步入內,行叩拜禮後,他起身,看了眼常遠。
常遠躬身退了出去。
“不是讓你在家閉門思過,怎麼還來見朕?何事?”皇上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
安王神色恭敬,眼底眸光卻微微閃爍,似正在極力壓抑此刻心情,“兒臣知道父皇為國事勞心費力,冒著被父皇責罵也來進來打擾父皇,實在是此時關系重大,不敢拖延般半分。
父皇可還記得四皇叔?他明明已經死在了皇覺寺,父皇也已經昭告天下,沒想到,他並沒有死,皇覺寺的那個是他的替身。他出現在京城拉。“
他說完,看了眼皇上,見他神色不動,又道,“他不僅僅出現在京城,還出現在兒臣的府上,竟然妄圖,妄圖……”
安王繼續看著皇上,見皇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遲疑了下,又道,“父皇,四皇叔竟然想讓兒臣暗害於您,還說想要讓兒臣做皇上,兒臣根本不可能聽他的。”
他壓抑著心頭翻滾的心緒,道,“父皇,兒臣怎麼能做那樣的人,四皇叔此刻被兒臣拖延在兒臣的府上,請父皇速速派人去將他抓起來……”
皇上微微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安王頓了一下,見皇上不為所動,又道,“父皇,兒臣是您的兒子,皇位的傳承,是國家的大事,兒臣是個廢人,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四皇叔用這個來蠱惑兒臣,兒臣與他虛與委蛇,他也相信了,請父皇下旨,將四皇叔趕緊抓了吧,否則,下一個被他蠱惑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安王通篇說的就是四皇子,而沒有提其他的任何人。
皇上注視著安王,始終一言未發。
在安王說了很多之後,終於道,“你說的事情,朕知道了,朕會馬上派人去你府上抓人,為了避嫌,你就在宮裡不要出去吧。”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道,“今年的皇家祭拜,你在朕的身後做次祭吧。”
安王愕然的抬頭,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伏地大聲的謝恩。
安王走後,皇上就準備了一道空白的旨意給蕭越。
有了這道聖旨,無論出了什麼樣的事情,蕭越都可以在他出事後,理所當然的攝政,控制局面。
皇上收回心神,“我知道,你能做到。”因為身體虛弱,他的聲音很輕。
臉上的神情不是感激,只是欣慰。
他和蕭越只見,道謝的話早就不需要了,為彼此做什麼那是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他欣慰蕭越的能力,他昏迷的幾天,不僅僅穩住了局面,而且還將四皇子抓住了。
他一直知道蕭越很優秀,這次的表現仍然讓他很欣慰。
“這是當然的。”蕭越昂著下巴,自負道。
皇上見狀,笑了,他看著蕭越,道,“我會好好活著的。”
就算了為了蕭越,為了他的天下,蕭越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他肯定要好好活著,換他來守護蕭越的世界。
“嗤,真是可笑的兄弟情誼……”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飄來。
四皇子被捆綁著,被兩個禁衛軍拖著往外走。
皇上看了眼,禁衛軍停下腳步,但依然挾著四皇子。
皇上一步一步,慢慢的從殿門口,走到臺階之上,昏迷幾天,身體消瘦不少,衣袍穿在他身上,有點空蕩的感覺,微風吹來,衣袍被吹起,竟然讓皇上褪去身上的威嚴,有了一絲羽化登仙的錯覺。
“大哥……”蕭越在邊上喊道。
皇上回頭望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小九,這些恩恩怨怨總要有一個瞭解的,朕,和他說幾句話。”
蕭越抿著唇走到皇上身邊,在他身邊戒備著。
皇上站在臺階上,看著四皇子,突然嘆了口氣。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他是大哥,他是很想要照顧弟弟的,哥哥嘛,總是要照顧弟弟的。
可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
他們哪怕身上有一部分相同的血緣,但他們的關系永遠是敵對的。
兄友弟恭?那是不存在的。
那一張椅子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能讓人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