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握著椅子扶手,深深地看著顧世安,道,“上次我曾說過,有些事情,希望你不要後悔。”
顧世安閑適地靠在椅子上,揚揚眉,淡淡的開了口,“那你就說說讓我後悔的事情。”
忠義王瞪著眼睛看著一屋子的人,突然一撐椅子扶手站起了身,道,
“我在宮裡指使人下毒的那件事情暫且不說,就說靜寧‘被’死了那麼多年,你們就不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他的話一出口,滿堂氣氛頓時變得沉滯起來。
顧世安笑著道,“這些和你有關不是嗎?讓靜寧假死的飛蟲就是你提供的。”
他的眼皮上抬,眼底的寒似萬年不融的玄冰,彷彿剛剛那笑都是錯覺。
忠義王聞言卻是‘哈哈’大笑,神色癲狂,“是關靜和那個賤人和你說的吧。沒錯!那蟲子確實是我給的。
不過,我也僅僅是做了這個。其他的,你們不想知道?”
“你想說出城的時候平陽侯行了方便嗎?”周玉軒接著道。
忠義王瞳孔一縮,目光陰晴不定,片刻後,冷聲道,“看來,你們知道的不少嘛,不過,你們知道的這些,只要有心都能查到,可你們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
“那不正好讓你來給我們解答嗎?你今日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要是我們都知道了,也不能顯出你的作用來了,不是嗎?”
顧世安聲音冰冷,面容冷峻。
關靜和說的那些,在座的人都知道,但周玉軒說的,女人們都還不知道,這已經是沖擊了,誰能想到曾經的親家,平陽侯府在這事上有過算計呢?
所有人都看向忠義王,眼底用處難以自抑的殺意,那煞氣似離弦的箭,射向忠義王。
面對那布滿殺意的目光,忠義王露出一個慘然的笑意,沉重的嘆息了一聲,道,“我知道這趟回京,皇上想要撤藩,要我說出來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護國大長公主一雙毫不掩飾怒意的眸子盯向忠義王,似嘲似諷的勾了下嘴角,“你要說就說,至於條件,不管是什麼,我們都不會答應。
你不說,我們也會知道,不過早晚而已。
你現在沒有資格與我們談條件。”
忠義王因他這句話,終於壓不住心頭的火氣,狠狠地道,“能夠早點手刃仇人,你們為什麼不答應呢?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你們去說服皇上不要撤我的藩。”
忠義王的話一出,均是冷笑。
“你的臉大一點嗎?不撤你的藩,你算什麼東西?你為東離做過什麼功不可沒的事情?你除了盤剝你封地的百姓,你還為他們做過什麼呢?”蕭越淡聲反問道。
忠義王沉默了下來,最終漠然的道了一句,“我是沒做什麼,但我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與其回到京裡做一個無所事事的王爺,那我還不如看著你們無頭蒼蠅一樣的查來查去。”
顧世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目光落在一臉寒霜的忠義王身上,“其實,你除了告訴我們,已經沒得選擇,因為你已經是一枚棄子。
中秋節宮中發生的事情,宮娥的指證,不就是幕後之人將你拋了出來嗎?”
忠義王心頭一寒,眼底的森然之色漸濃,剛剛他說真相究竟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詐顧世安等人。
真正下毒的人是誰,他還沒有查到。
而他在詐顧世安等人的同時,顧世安也在詐忠義王,因為宮內下毒的事情,本就是他們和皇上做的一場戲,如今,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那你們想我怎麼做?”忠義王嘴角帶著苦笑。
“不是我們想要王爺如何做,而是你沒得選擇了。你不說,我們可以來慢慢的算算帳,你還不知道吧,你和平陽侯世子一起,將安遠侯夫人送回來的事,平陽侯世子都招了……”顧世安嘴角微勾。
忠義王閉上了雙目,掩去赤紅的雙眼,只是關節處因雙拳緊握而微微泛白,這暴露出他內心的掙紮。
雖然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條暴露在陽光下的魚,因為沒有水,無法呼吸,已經快要窒息了。
這種痛,好比在他身上一道一道的割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