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神色恭敬,眼底眸光微微閃爍,道,“回父皇的話,孩兒最近在王府裡閉門自省。”
“閉門自省?”皇上哼笑一聲,說道,“希望是如你所言。朕怎麼聽說你日子過得倒是很逍遙,朕憐惜你身子不舒坦,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你要適可而止。”
安王神色白了一下,沒想到皇上連他在府裡做什麼事情都知道,他這段時間確實是有些葷素不忌,有時候韻兒和府裡的小廝一起服侍他……
他連忙跪下,磕頭道,“父皇恕罪,孩兒知道了,以後一定改過。”
皇上笑了一聲,漠然的看著安王。
安王想了很多的話這會也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來。
皇上道,“從前朕同你說過的話,朕今日再說一遍,你也老大不小了,事情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對在哪裡,錯在哪裡,你得自己心裡有數。
你回去吧,以後就在府裡好好待著。”
安王徹底怔住了,好一會才道,“是。”
他是懷著拿到傳位詔書的目的興匆匆的來的,沒想到皇上的態度是這樣的,這讓他想表示點什麼都無法表示。
這比他受到斥責更讓他怒火中燒。
皇上讓他在府裡好好待著,不就是將他禁足了嗎?那他的傳位詔書還能拿得到嗎?
他小心地抬眼覷了下,皇帝已經低頭去看摺子了。
不,越是這樣,越說明他的機會在一天天失去。母親說得對,今天若是不趁勢將這事辦下來,必然夜長夢多。
難道他真的要等著將來新帝上位,他匍匐在新帝的腳下,看別人的臉色?
既然已經來了,那麼今日一定要成功。
“父皇,孩兒知錯了,您就饒了孩兒吧,孩兒不想再關禁閉了……”
他跪行到禦案邊上,去拉皇帝的衣袖。
皇上盯著他,目光似古井幽潭深邃無底。
安王莫名有些心慌,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皇後給他的那個瓷瓶豁然出現在皇上眼前。
他嚥了口口水,道,“父皇,孩兒,孩兒有話和你說……是關於四皇叔……不……就是那個人……”
皇帝盯著他,揮了揮衣袖。
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常遠他們退了個幹淨,並把殿門掩上了。
安王收回目光,望著皇帝,又湊過去了些,說道,
“父皇,這個是剛剛母後給孩兒的,說是迷藥,她讓孩兒給父皇吃下去,然後拿到傳位詔書。
孩兒是很想做太子,乃至將來的皇帝。
孩兒又不是畜生?如何敢做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更何況,孩兒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個有殘缺的皇子,如何能夠登上大位。
可那到底是孩兒的母親,孩兒……”
說完,安王垂下頭,一幅垂頭喪氣的樣子。
皇上不動聲色,說道,“確定是你母後給你的?”
安王激動地站起來,又忽然跪了下去,將頭重重地磕在光可照人的地板上,“父皇,兒臣知道母親這樣做是大逆不道。
兒臣一直很濡慕父皇,從前,雖然也對父皇有過怨懟,可父子血脈是斷不了的。
兒臣絕對不會心狠手辣到要弒父的地步。”
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皇上伸手將那個瓷瓶拿過來,在手上把玩了一會,道,“從小,朕確實對你疏忽了教育,你爭強好勝,偏偏又沒那個聰明勁和膽子。
你母親,倒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女人。從來都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你今日能和朕坦白,這很好。”
“父皇,她是孩兒的母親……這裡面是迷藥,不是毒藥……孩兒也不知道是誰攛掇的母親……父皇,孩兒求您,看在兒子的面上,留母親一條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