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祈福嗎?代替先帝去廟裡住了這麼多年……”
“你傻不傻?要真的是去廟裡祈福,安遠侯府還不說出來?那可是抬名聲的事情,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去廟裡了?
說不定是被人拐到了哪裡去了,如今才找回來呢。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初晉王妃不是也被拐過麼……”
不管是說話的內容還是語氣都刻薄的很,聽得明明白白的顧念抬頭看了眼眼前的假山,微微一笑,走了出去,背後說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當面說啊。
她知道母親歸家的訊息短時間內必然消停不了,也會有各種各樣的猜想,沒聽到也罷了,聽到了還要裝著沒聽見,那不是她的風格。
“哎喲,真是母女倆一個德性,都把丈夫迷的五迷三道的,晉王就不說了,那肅王,可是活活打了那麼多年光棍。
要真是被拐了,這命可夠硬的,也不知道肅王有沒有那個命享福咯……”背對著顧念這邊的那個婦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許久才發現對面的同伴臉色發白,眼睛更是跟抽了筋似的眨個不停。
頓時,她的心頭咯噔一下,臉不由的也白了起來,只見她慢慢的扭過頭去,就見顧念俏生生立在假山旁,目光兩兩的看著她。
她的心跳如鼓,彷彿要從喉嚨口蹦出來,磕磕巴巴的道,“晉……晉……晉王妃……”
顧念燦然一笑,眉眼間都是鋒利,“二位夫人盡管放心,我爹爹定然承受得起的,我母親在佛前那麼多年,多多少少沾了些佛氣,以後定然是後福無窮的,二位夫人說是不是?”
那位眼睛眨的快抽筋的婦人趕緊道,“晉王妃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之前背對著顧唸的婦人眼下就像是舌頭被貓叼走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直愣著雙眼,心驚肉跳的看著顧念。
這位夫人,顧念見過,是蕭越二嬸的妹妹,姓洪。老太妃去世後,因為當年誣陷蕭越的事情,二房再沒和王府來往過,唯一有交集的時候就是過年給祖宗上香的時候,二叔會出現。
這位洪夫人竟然埋怨上了顧念和蕭越,覺得是他們將二房趕走的。
如果蕭越他們不這麼受皇上看中還好,偏偏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今日在其郡王府見到顧念,不免就壓不住火,發洩了一通,哪裡想到會如此倒黴,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聽了去。
此時此刻,洪夫人只覺得心髒像被一隻手抓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怎麼辦?
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可背後說人,被當事人聽了個正著,這就尷尬了。
尷尬的洪夫人恨不能挖道縫把自己埋了,她嘴唇張張合合了數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終只能漲紅了臉,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與她一起說話的是江夫人,是江皇後孃家江家的旁支出身,嫁的是刑部尚書,這才有資格來祈郡王府參加宴席。
她扯了扯洪夫人的衣角,這會她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她怎麼就陪洪夫人出來說話了。
說就算了,為什麼還聽她瞎說,幸好,她沒有跟著洪夫人胡說八道,想來晉王妃不會太計較,不過,難免要膈應下了。
不管是晉王,還是肅王,乃至護國大長公主,如今都是在皇上跟前能說得上話的,尤其是晉王,那是皇上的鐵杆,死忠,又是將晉王妃捧在手心裡的,得罪了晉王妃,無疑就是得罪了一串的人。
江夫人心跳如雷,見洪夫人毫無動靜,傻了一樣,心下暗恨,剛才嘴皮子利落成那樣,怎麼這會就撐鋸嘴葫蘆了?
這樣的人,以後還是要離的遠遠的才行。
“晉王妃恕罪,她說話向來不著四六,都是有口無心,王妃莫要跟她一般見識。”江夫人不厚道的將自己先摘了出來,反正事實上她也的確是沒說什麼,她可不想陪著洪夫人一起被人嫌棄。
洪夫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做小伏低,還貶低她。
江夫人將她還是一幅拎不清的模樣,氣的肝疼,洪夫人嫁的好,又會生,在夫家那是被供著的,供得她有些飄飄然了,以為什麼事,什麼話都敢做了。
到底兩人還有一些交情,江夫人拉著洪夫人的衣袖,示意她趕緊低個頭,現在丟人總比回頭晉王出手收拾他們的好,那個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啊。
十萬戰俘可是說殺就殺的,就是以前在京城,那也是想殺人就殺人啊。
顧念眉梢高高挑起,眼睛看著臉色青青白白的洪夫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