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這樣一個嚴重沒有規矩禮儀的外族女子,該如何自處?
她嘆了一口氣,對大長公主道,“外祖母,你不必為表哥擔憂,這麼多年,表哥在外頭四處遊歷,早不是當初那個翩翩君子了,他比旁人多了幾分洞察和清醒。
行事自然會有他的分寸,對心懷抱負的男子而言,這世間有比男女情愛更加重要的事。
在大局之前,情愛反而只是一件小事了。”
護國大長公主自然是明白這些的,她低聲嘆氣,“當初外祖母就應該讓你和你表哥早點成親的。他如今這樣,哎,造化弄人啊。”
顧念心頭哂然,道,“我只是把表哥當成親人,我如今不是過得很好麼?”
她的丈夫是她所愛,也是她心中所繫,無論她做什麼,都無條件的支援。
“罷了,你表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將來要承擔侯府的未來,他有自己的判斷,也有自己的選擇。
不論他最後作了怎樣的選擇,我這個祖母,只需要堅定地支援他就好了。
那個白鳳,讓她住在你府上幾日,你也別慢待她了,就當是報答她當初對軒兒的救命之恩吧。”
周玉軒說的是白鳳對他有救命之恩,想必當初他肯定碰到過萬分波詭雲譎的驚險之事。
而白鳳就因為這才對周玉軒生情的。
不管將來周玉軒如何,因為這份情,還是能對人家好,就對人家好吧。
“外祖母,您放心,我會好好待白姑娘的。”顧念笑著道。
還沒到王府,外頭一陣馬蹄聲,然後就聽外頭跟車的護衛恭敬的道,“王爺。”
顧念掀開簾子,見蕭越騎在馬上,目光在馬車上掠過,見到顧唸的臉,充滿了柔情,“念念,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柔情中帶著點焦急。
馬車裡,打長公主自然也知道蕭越等不及來接自家外孫女,她揶揄道,“幸好沒事,要有事,外祖母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與他交代了。”
顧念臉紅了紅,心頭是一陣甜蜜,蕭越目光一直在顧唸的臉上游走,對著馬車喊了聲,“外祖母,今日您沒受到驚嚇吧。”
他今日進宮的時候,周玉軒正在和皇上說這一年的所見所聞,皇上拉著他一起聽,完了之後,周玉軒回來後就還沒曾回過侯府,皇上讓他回府去,將蕭越留下了商量怎麼處理周玉軒報上來的那些貪官汙吏,已經還有好人好事。
說了很久,皇上才不得不放他出宮,沒想到一出宮門口就聽暗一說出雲寺出事了。
白鳳說的那些,他自然也知道了,蕭越的臉色陰沉的如同潑了墨一般,語調發涼,“暗一,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辦,立刻出發。”
蟲子到底怎麼來的,和忠義王府有沒有關系,在這個節骨眼上很重要。
皇上將所有的藩王都召進京,防的不僅僅是怕他們和四皇子有勾連,還想要做的是撤藩。
周玉軒這麼多年走遍了所有的藩王封地,自然是發現了很多的弊端,皇上想成就一番事業,自然是要將這些弊端鏟除。
這世上並非所有事情都需要真憑實據的,只要懷疑就夠了。
他想立刻見到妻子,於是想迎到出雲寺去,沒想到半路上就碰到了。
大長公主想到周嬤嬤說的,想想還是對顧念說了聲,“念念,今日,你周嬤嬤看到那個蟲子,對我說當年你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曾見過這樣的蟲子……”
她說了一半停了下來,語氣有些顫抖,“我懷疑,你母親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所以,你等會回去的時候能不能問下白鳳姑娘,被這個蟲子咬了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比如說,滿臉疤痕……”
顧念回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大長公主,捏著車簾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