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幾雙眼睛在檢視這邊的情形,見識了蕭越的身手,頓時臉色變了變,其中一個領頭的,眼神閃了閃,神色陰狠地握著腰間的刀,對後面的幾個下屬使了眼色,幾個人趁著所有人都受驚忙亂的功夫,悄悄的離開了營帳區。
馬群奔的越來越急,身後是一片片滾滾煙塵,隱約都能聽到地動山搖的動靜了。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皇上被護送著進了邊上的林子裡,就是顧世安,也帶著一個人進了林子。
女子分明是剛剛戳破身份的吉嬸,也就是靜寧郡主。
馬群發瘋的時候,顧世安正巧在她那裡,想要說服靜寧去見顧念,沒想到就聽到外面地動山搖的聲音。當即,顧世安裹挾著靜寧郡主進了林子。
進了林子後,他幹脆帶著她尋了處較高的樹杈,縱躍上去,面色陰沉地注視著底下的動靜。
“念念那邊會不會有事?”靜寧郡主周離問顧世安。
顧世安環著她,道,“你還想著念念?她那邊有晉王,不會有事的。”
他本意是想揶揄靜寧郡主不肯去見顧念,但話一出口,又覺得太戳心了,於是抿著唇不出聲。
這時就見馬群不管不顧地狂奔著,直直地踏過營地,將營帳踩的一片狼藉,營帳內的貴人們在侍衛的護衛下不斷的後退,馬群就是這樣直沖進了林子,幸好圍場這邊林子樹木繁茂,發瘋的馬群進了林子,那瘋一般馬速,頓時稍稍遏制下來。
靜寧郡主被顧世安環著,站在樹上,只覺得樹幹一陣搖晃,被馬群這一沖,本來很穩的樹木也不穩當起來,幸好有顧世安攬著她的腰,否則,早就摔下樹去了。
她和顧世安分別多年,一直獨居,不曾和男子接觸過。乍然的和顧世安這樣的近,被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一沖擊,頓時覺得有點不自在,她動了動身子,正要說話,就見不遠處的樹枝上,冒出兩點雪亮的寒光。
她心頭一警惕,顧不得其他的,扯了扯顧世安的袖子,無聲的努了努嘴。
這時,不遠處的樹杈分辨冒出兩個黑衣人,他們用力一蹬所在樹枝,手裡的長刀就直直地砍了過來。
靜寧郡主眉頭一皺,下意識地身子向前,想要擋在顧世安的前面,卻被顧世安拉了回來。
他就像毫無察覺地站在原處,直到兩個此刻臨近了才驟然出手。
兩個此刻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像折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靜寧郡主緊緊抓著顧世安的衣擺,那兩個人一身黑衣,看倒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只是,是什麼人要殺他們?
她抿著唇,道,“世安,這兩個人有些問題……”
顧世安將剛剛割斷刺客脖頸的短劍反手握在手中,示意她繼續說。
只聽靜寧郡主繼續道,“方才兩人動手時,雖然兩人從上到下都包裹在黑衣裡,但是卻是露出來的,兩隻手的手指斷下,直接粗大,而且拇指處有硬繭,像是……長年握著韁繩留下的。”
顧世安心頭微動,不動神色,就聽靜寧郡主繼續道,“在咱們東離,馬可是稀罕的東西,除了軍士外,也就只有權貴人家才養得起,可不管怎麼樣,養馬也不會打小就練習,更不會磨出繭子來,所以,我猜測是……“
“北蠻。”顧世安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
兩人都沒說話,這時,大地突然一陣轟鳴,剛剛過去的不過是小部分馬而已,如今過來的才是大部分的馬群。
靜寧郡主在樹枝上,勉強站著,背貼著樹幹,樹被撞的左搖右晃,好似要被撞的斷裂了一般。
她抓著樹幹,勉強道,“世安,這樣下怕是不成,這樹怕是要被撞斷了。”
顧世安抿著唇,攬著她,安撫到,“別怕,我在這裡呢。”
說完,他忽然打了個呼哨,然後就見一匹跑在前頭的馬呼應著他的哨聲停了下來,揚起脖子長叫了一聲。
顧世安又打了個呼哨,那馬兒抬起頭來,頓時在樹下轉悠了一圈,然後停了下來,顧世安抱著靜寧郡主從樹上躍下,坐到馬背上,用力拽起韁繩。
附近本來狂躁不安的馬群,竟然奇異的安靜下來,大約有幾十匹馬見顧世安的馬停了下來,也跟著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馬亂本就是看見一隻馬跑,其他的也跟著跑起來,如今見有一頭馬停下來,其他的也就跟著停下來。
逐漸的,停下的馬越來越多,那種如同地動山搖的轟鳴聲也小了不少。
靜寧郡主低聲道,“我們真的錯過很多,沒想到你除了讀書,竟然還會這樣多。”
顧世安環著她駕馭著馬往回走,“我也沒想到你也會不少。”這說的是剛剛在樹上,她觀察兩個刺客的事情。
靜寧郡主抿唇沒再說話。
樹林裡層層疊疊的樹木交織著,剛才馬兒奔跑的轟鳴聲讓人耳朵都要聾了,這時一下安靜下來,一時間還不是很適應。
忽然,顧世安抱著靜寧郡主壓了下去,只見一支長箭,從兩人的上方飛過,兩人躲過這支箭,馬兒卻躲不過,他們身側的有一匹馬被長箭給射中了,還是馬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