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避暑山莊見過四皇子後,顧念再沒見過他,彷彿那只是她的一次噩夢。
後來,顧世安傳來的訊息,皇覺寺裡的四皇子確實是假的,但皇上並未將這個訊息傳出去。
人人都知道四皇子被囚禁在皇覺寺,那麼外面的,不管如何遊走,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皇上在天下人面前殺了他,自然會有人信。
但私底下,卻沒有停止對四皇子的搜捕,沒有人知道如今四皇子在哪裡,那麼,只有等,等到四皇子出現,然後爆發。
很快,就到了林睿大婚的日子,京城裡一片紅,皇子大婚,皇家辦得十分隆重。
江家準備好的嫁妝一抬又一抬的抬出了門,雖不是真正的‘十裡紅妝’,但也讓京城百姓看到了不少熱鬧。
不過,沒想到的是,迎接新娘的隊伍到了江家門口,大家才發現,來接新娘進宮的不是大皇子,而是禮部的官員。
江家的人笑容有些僵硬,但是面上卻不好表露出來。
按照規矩,皇子迎娶皇子妃,確實不必親自前來,也可以由禮部的迎親使代為迎接。
但是,一般同住在京城,皇子們都會給岳家一個臉面,親自來迎娶新娘。
畢竟,皇子娶妻,只要有點野心的,都想拉攏任何能夠拉攏的勢力。
大皇子究竟是何意?竟如此不給江家顏面?
一身喜服的江大姑娘,聽到說‘迎親使到了。’心底顫了顫,就像是一根冰寒的針對著她的心尖紮了進去,她的內心頓時變得空蕩蕩的,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難過。
她拽緊揹她出門的大哥的衣裳,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下的,如今就算知道大皇子可能不是良配,也辦法悔婚了。
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大皇子沒來迎親,是規矩的,不是他故意不來的。
就這樣,江大姑娘抱著這樣的心思,上了花轎,晃晃悠悠的進宮去了。
事實上,此刻,林睿既沒來接江大姑娘,也沒有在宮裡。
婚禮的吉時在傍晚,江皇後要接待女眷,並不能時時刻刻的看著他。
他換下新郎的禮服,偷偷的去了郊外,承恩公府的一處莊子。
江大姑娘有了身孕的事情暴露後,韻兒也被太後送出宮,更是將事情都告訴了承恩公夫人。
承恩公夫人沒想到韻兒竟然和皇長子攪和在一塊,如果是太子還沒什麼,可皇長子,分明輩分就不對。
於是就將韻兒送到郊外來,想著等過一段時間,韻兒想通了,再接回去,反正,高門大戶,多留姑娘一點時間,也沒人說什麼,反而是疼愛姑娘的表現。
“睿兒?”韻兒驚訝的看著一身常服的林睿,“今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嗎?怎麼來這裡了?”
林睿看著眼前這個神情落寞的女子,忍不住走上前去,靠近她,“所娶之人,非我心儀之人,何喜之有?”
韻兒推開林睿,後退了一步,嘆息道,“你不該這樣,大皇子妃會很傷心的,更可況,你們都要有孩子了。”
林睿上前一步,抓住韻兒的手腕,“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我是一時昏了頭,才會……才會……”
“我喜歡的是你,那次,我在屏風後面,看到的應該也是你,只是當時我認錯了人。”
韻兒搖搖頭,眼角含淚,淚珠晶瑩,卻偏偏掉落不下來,更是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你……我們的身份,註定我們是不可能的。”
林睿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怎麼不可能?唐高宗還娶了自己父親的妃子呢,我們算什麼……”
跟著林睿出來的太監跪了一地,今日,這樁婚事若是出意外,跟著大皇子一道出宮的他們,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韻兒嘆息一聲,抽出被林睿抓著的手,“唐高宗能娶自己父親的妃子,那是因為他是帝王,他有掌握天下生殺之權,你呢?你算什麼?”
她的語氣裡甚至帶著點嘲諷,又憐憫的看著林睿,好像他不行一樣。
林睿被她說的滿面通紅,表情都有些不自在了,驀然想起在禦書房偏殿讀書的那些日子,就連晉王府的小屁孩都能嘲笑他。
他漲紅著臉,道,“你放心,我一定當上皇帝,我是父親的嫡長子,皇位不是我的,是誰的?那個時候,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娶你進宮,封你做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