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冷哼一聲,“紀氏,你不用裝了,你根本就沒瘋,你一次兩次妄圖用裝瘋來逃過懲罰,這次,老婆子不會再容你這樣逃下去了。”
紀氏彷彿沒聽到一樣,眼皮都未曾撩動一下。
老太妃淡淡道,“你以為不說話,老婆子就不能怎麼樣你嗎?你在南疆做的事情,越兒已經告訴我了,你還想過從前那樣舒舒服服的日子?”
她吩咐老嬤嬤,“你去將越兒派回來送信的那個侍衛叫進來,我有事情吩咐他。”
紀氏嘴裡還不停的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是那抓著小枕頭的手,微不可查的緊了緊。
被蕭越派回來送信的,是當日顧念身邊那個受傷,倖存下來的暗衛,暗十三,當日他因為受傷,被救後,因為臉露在眾人面前,再不能做暗衛,於是蕭越幹脆將他轉到明面上來。
他給老太妃請安後,老太妃吩咐道,“你帶著你的人,去正院,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點東西來。”
老太妃沒說是什麼東西,暗十三卻是知道的,他躬身應是,就出了門去。
紀氏見她出去,也跟著動了動步子,忽然聲音悽厲的道,“我的孩子啊,娘錯了……”一邊說,一邊發瘋一樣的要往外面去。
門口閃過兩個健壯的婆子,擋在門口。
紀氏不禁後退了兩步。
老太妃坐在炕上,紋絲不動,端過茶盞,抿了一口,慢慢道,“不要裝了,你比誰都清醒著呢。”
她也不敢紀氏有沒有答話,而是轉向一邊被捆著的田嬤嬤。
“你的主子瘋了,有些事情可能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你沒瘋,想來應該還記得那些事情的。”
田嬤嬤不知道老太妃為什麼有此一問,她這段時間被關怕了,但她還是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老太妃。”
老太妃卻道,“知不知道審一審就清楚了,你別怕疼,受刑本來就是這樣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說著,就讓人給她上了夾板。
田嬤嬤一直以為老太妃是最和善的人,畢竟,她在五臺山吃齋唸佛,那麼多年,定然是心如菩薩。
她道,“老太妃,你是活菩薩,奴婢知道的,當日都和王爺說了,真的再沒半點隱瞞啊。”
“您不能這樣私設刑壇,您這是草菅人命。”
老太妃笑了,笑的滿是嘲諷,“你真的都說了嗎?為什麼留你一條命,就是因為你沒說完,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可這麼久,你都不知道悔過。”
說著,她給了侍候自己的老嬤嬤蘇嬤嬤一個眼神,蘇嬤嬤會意,看著兩個行刑的婆子,婆子受上一個用力,田嬤嬤的慘叫,穿透雲霄,直刺在紀氏的心上。
田嬤嬤受刑,哭的撕心裂肺,見老太妃不為所動,還不斷讓下人用力夾她的手,她直能哀求道,
“太妃,姑娘,救我……救救我啊……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紀氏木然的看著田嬤嬤受刑,沒有動。
田嬤嬤見紀氏不動,她慘叫著,道,“姑娘,奶孃將你養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日你明知道王爺認錯人,還是要假裝,是誰幫你遮掩?”
“你這麼多年,和府外的人聯絡,是誰幫你遮掩?都是奶孃我啊,姑娘,救救奶孃吧。”
紀氏緊緊抓著手中的小枕頭,忽然‘咯咯’笑起來。
老太妃冷冷的看了眼紀氏,道,“你後面的主子到底是誰?你如果現在說出來,你還能有個善終,可如果……哼。”
紀氏忽然抬起頭來,眼神銳利的看向老太妃,“我是沒瘋,那又如何?如果我不裝瘋,我還能活嗎?說不定,如今屍骨都爛了。”
她嘴角翹起,“今日是要跟我算賬嗎?可憑你這個老東西,和我算賬?就連蕭越那個孽種回來,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了之,就看他蕭越敢不敢背必死親孃的名聲。”
“是嗎?那我們就來試試看?”只見蕭越從門外大跨步走進來,一身玄色衣裳,披著黑色披風,帽兜下,滿是風塵的臉,眼睛卻是明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