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不同於常人,出恭的次數要多很多,顧念沒坐一會,就在黃芪的攙扶下卻了官房,剛從裡面出來,就見顧慈等在外面,見到顧念出來,她微微一福身,口中道,“見過晉王妃。”
顧念秀長的眉輕輕一挑,顧慈有多心高她是知道的,當初因為妒忌,能做出將她拐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給她行禮?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顧慈邁步向前走了幾步,在黃芪戒備的神色中,輕聲開口道,“這位姐姐不用擔心,我並無惡意,只不過是有些話想和王妃說。”
顧念覺得有趣,下顎微微一揚,問道,“我若記得不錯,我曾經說過,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娘楊氏難道沒和你說過嗎?”
顧慈臉上微微一僵,拿在手中的帕子不自覺的拽緊,顧念這樣的神態,讓她想起自己曾經也是這樣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樣子。
也曾經用這樣的神情與語氣說過話,倨傲的不可一世,彷彿是夜空中高掛的玄月,別人永遠是點綴在她身邊不起眼的星。
可這一切,都從顧念被拐回京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吶吶道,“你可真讓人羨慕。”人生就是這樣的不平等,如顧念,生而高貴,在長公主府裡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就連上天都眷顧她,讓她被拐了回來後,還能做上人人羨慕的晉王妃。
就連安遠侯世子這樣的男子,為了她,到如今都不娶。
顧念淡淡一笑,她看在當初楊氏識相的面上,也看在她為靜寧郡主點了十幾年的長明燈的面上,不想和顧慈計較。
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搭著黃芪的手緩緩的道,“顧側妃沒事,那本王妃就先走了。”
顧慈咬了咬唇,攔在顧唸的面前,“我是想求你一件事,或者也可以說,是一件彼此互惠互利的事情。”
她低聲下氣的說道,看了眼黃芪,面露遲疑之色,似乎不確定接下來的話能否直接說出口。
顧念眉梢一挑,姿態有些漫不經心,態度更是輕慢到了極點,急急是抬了一下下顎,口中溢位一字,“說。”
顧慈薄唇抿了抿,之後緊咬著下唇,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在顧念漸漸u幣耐的神色中,突然跪了下來,俯身道,“還請王妃救我一命。”
她自認為已經低了頭,已滿足了顧念虛榮心,再次抬頭時,眼底不禁帶了幾絲難掩的期盼之色。
顧念怔了一下,隨後一聲輕笑從紅唇中溢位,“顧側妃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她微微福身,似笑非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慈,不得不說,這是她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顧慈抬頭看向顧念,彷彿用盡全部的勇氣,她眼不眨的盯著顧念那張美麗的臉盤,不想錯過那嬌豔容顏上的任何表情,
“妾身說的是真的,求王妃救我一命,於青青那個賤人,要害我。”
顧念笑意不變,語氣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我以為顧側妃是聰明人,不想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以為我是那等大善之人不成?”
“你想讓我救你,卻不說出真實的緣由,我雖然開了善堂,可也不是照應你這樣的人的。”
顧慈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打著顫,她從地上起身,臉上帶著苦笑,“妾身要說出實情,王妃可就會幫我?”
顧念勾了勾嘴角,神色不耐,“顧側妃還不明白嗎?幫不幫在我,說與不說在你,若顧側妃有所顧忌,實在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顧唸的話一出口,顧次的話就脫口而出,“平王他想謀反。”
顧念眼睫抖動了兩下,臉上的笑意不變,語氣卻是晦澀不明,“顧側妃可知話不能亂說,就是尋常百姓到衙門告狀,也是要拿出證據的。”
顧慈深呼吸一口氣,低聲道,“賤妾並無實質證據,可這次王爺雖然說是到處遊山玩水,可並沒有真的遊山玩水,更多的是拜訪各地的貴族,宗親……”
“就連長寧大長公主,也是王爺自己找上門去的。”
顧念眼眸一撩,上下打量著顧慈,嘴角勾出淡淡的微笑,“顧側妃無人證,也無物證,實難讓人信服,這個忙,我實難相幫。
平王是宗親,他到外面,見的人自然是宗親王室,以及那些貴族了,難不成讓他去拜訪平民?
他是遊山玩水,可不是微服私訪。”
顧慈左右看了看,臉上帶出一抹急色,“我要如何說你才能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他來南疆是有目的的。”
顧念低低一笑,走到顧慈身前,勾起的笑容更深一些,“顧側妃,不要自作聰明,真正的聰明人,是要拿出證據說話,而不是空口白牙。”
說完,她扶著黃芪的手,與她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