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辭其咎。
“京城紀氏那邊,我會去信讓太子哥哥查探的,你不用擔心。”
顧念聽到他說太子,沉默了一下,蕭越感受到她的沉默,道,“怎麼了?你不太贊同我讓太子哥哥去查紀氏嗎?”
顧念偏頭去看他,緩了緩神色,到底還是搖搖頭。
蕭越起身,親了親額頭,將她抱到床上,“你先睡,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轉身去了外室吩咐黃芪去叫人,顧念知道他有事吩咐,於是也就躺在床上等他。
蕭越也沒去外面的書房,而是讓人到了正屋外間,他坐在榻上,聲音低沉,而鄭重,
“葉統領,你派一隊人,將陸總管他們嚴密的看管起來,王府內,讓他們隨意行走,一旦外出,就給我抓起來。如果反抗,殺無赦!”
葉統領拱手,朗聲應了,自從兩次讓蕭越遇刺,之後他在不敢掉以輕心,對蕭越的話也是言聽計從,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蕭越點點頭,轉頭看向暗一,沉聲道,“你派幾個好手,去陸總管經常出入的地方,以及他的外宅,還有他的那個外甥府裡,檢視一下,是否有暗格,密道,是否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全部都收集給我。”
暗一作為蕭越的暗衛頭領,一直行事穩妥,當下就應了,定然不負使命。
他又看向邊上臨時被召來的楊順,“王妃說讓你留幾日,養好身體就回京,可本王這裡的米飯銀錢不是那麼好用的,你養身體歸養身體,但事,你還要幫本王做。”
他一手搭在榻上的小幾上,身姿沉嶽如山,吩咐道,“你是從宮裡出來的,本王剛剛到這南疆,還未曾招待過這鳳凰城各大小官員,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你能做好嗎?”
楊順本以為他就只能在這裡呆幾日,然後被送回去,如今蕭越既然願意讓他幫著做事,哪裡還有不同意的?說不定事情辦好了,他還能一直留在南疆,王爺身邊,這樣才有臉回去見師傅和皇上不是。
當下,他跪倒在地,“奴婢一定把事情辦的妥妥的,只是,王爺,能否讓府裡的人幫幫奴婢?”
蕭越冷笑一聲,“這府裡的人,你敢用嗎?本王身邊無人可給,王妃那邊也無人可給,你自己看著辦。”
楊順頓時臉垮了下來。
王爺這分明就是不想留他,招待鳳凰城官員的事情,哪裡是他一個人能辦到的?可辦不到也要辦到,為了留在南疆,他豁出去了!
接下來幾天,蕭越將事情接了過去,王府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可底下如何的暗湧翻騰,自然是不可言說。
自從那日孩子動了,蕭越卻沒碰上後,他就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時不時地用手或用耳朵貼在她的腹部上,想探探看孩子在裡面做什麼。
不過,肚子裡的孩子好像和他作對一樣,他在的時候,都不動,等到他不在身邊,就會如同魚兒吐泡泡一樣,在她肚子裡製造動靜。
“這孩子肯定是個和我作對的小子,不是貼心的閨女。”說完,他還嚇唬肚子裡的那個,“你再和我作對,等你生下來,就把你扔到你外祖父那裡去。”
顧念好笑地看著他,“小心這是個閨女,聽到你這樣說,也不和你貼心了。”
她坐在鋪著柔軟的狐貍皮子的長榻上,支起胳臂打量桌前看檔案的男人,認真的側臉堅毅而妖魅,白皙的面板在明亮的日光下,彷彿鍍上一層瑩瑩的光滑。
微抿的薄唇顯出他是一個意志堅定之人,不會為任何事情動搖自己的意志。
他坐在那裡,翻著檔案,偶爾執筆在上面寫下批語,安靜,嚴肅,彷彿是一尊完美清冷的雕像。
聽說,認真的男人長的最好看,顧念左看右看都覺得和平時差不多,一樣的嚴肅冷凝,一樣的安靜迷人。
蕭越是個坐得住的人,也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只是肚子裡這個,卻好似是個調皮的,她有些憂鬱了。
她努力的回想著記憶裡的自己,好像從小就不是個能夠乖巧溫馴的大家閨秀,護國長公主就經常會說她小時候可野了。
她雖然沒有生男還是生女的負擔,不過,她還是有點慶幸肚子裡的孩子,像她一樣,否則到時候,女兒的脾氣像父親怎麼辦?她真擔心那樣沒有男人敢娶她女兒。
“怎麼了?不舒服麼?“
低沉的男中音雖然平靜,但她可以聽出他話裡的緊張,顧念茫然的看著他,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下手中的檔案坐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裡。
他沒在府裡的時候,會叮囑黃芪她們將她盯牢,在府裡時,就自己盯著她,讓她能時刻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他將工作從書房挪到了內室,有什麼事情,最多也就去外間吩咐,他辦公的時候,也不忌諱她在旁,直接將一些機密檔案當著她的面處理了。
有時候還會抱著她一起看檔案。
顧念搖搖頭,“沒有,我和孩子都很好,只是除了開始那幾天吐了,後來就沒有。”
蕭越摸著她的頭發,聽著她輕柔的聲音慢慢地說著,外面陽光明媚,天空中有鳥兒飛翔的蹤影。
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