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幾人也同時跪在禦案前,“皇上,此事如此證據確鑿,還請速速下旨,還江南百姓一個公道,也還社稷一個清明。”
蕭越與顧世安隱晦的交望一眼,拱手道,”懇請皇上降旨,捉拿楊閣老與英國公一黨,肅清朝堂,解除危險。“
皇上握著手中的卷宗,在禦案後踱步,之後,又坐在龍椅上,沉默半響,道,
“這兩人一個是內閣首輔,一個是朝堂重臣,在朝堂根基太深,要同時拔起兩顆大樹,還連根拔起,不能操之過急。”
“雖然裡面有很多的證據,可並無他們與漕幫勾結的證據,以及他們養的兵在何處?是不是除了他們能指揮,還會有別人可以指揮?”
劉大人著急道,“皇上可以將他們捉拿審訊,這樣就可以知道了。”
“皇上,不能錯過機會啊,否則就容易打草驚蛇。”
永平帝聞言,他看向蕭越,
“小九,你掌管著朕的暗衛,朕命你,在楊閣老與英國公落網之前,暗中監視兩人的一切動向,不能讓他們逃脫以及銷毀證據。”
“顧世安,朕給你旨意,你與刑部尚書一同辦理楊閣老與英國公的案子,朕知你與英國公有舊怨,但朕信你能秉公辦理。”
“靖國公,朕命你十日內,將漕幫,以及這些證據上面涉案各人等全部緝拿歸案,押往京城,事前不得驚動任何人。”
“劉青山,朕命你即可調集順天府各衙役,守住各大城門,以防兩幫人馬反抗逃跑,並對進出人員嚴加盤查,不能放走一個逆黨。如抗旨不尊,殺無赦。”
殿中各人紛紛領旨,蕭越上前一步道,
“陛下,這是我朝之大事,為何不讓太子參與進來?臣以為做為儲君,太子應當參與進來。”
永平帝神色複雜的看著蕭越,氣血上湧,他咳嗽一陣,然後抬眼看向蕭越,道,“對於此案,朕會命太子全程監審!”
蕭越跪下,“謝陛下。”
永平二十二年五月初八的早朝上,皇帝忽然降旨徹查永平二十一年夏天沁河決堤事件,派心腹大臣為欽差,徹查此事,太子全程監審,各部及內閣不得過問插手。
從即日起至案破時止,參與審案的人緣必須吃住在宮中不得離開,凡有要出宮者不許太子指派侍衛全程親隨。
京師的人同樣發現不尋常,先是各大城門被順天府衙役,以及五軍營聯合把守,同時,他們又發現還有很多兵馬被靖國公手持虎符不知帶去了哪裡。
京城各個街頭小巷響起各種議論與猜測,有一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當日早朝,楊閣老與英國公均因身體不適,未曾參加。
等到楊閣老收到訊息時,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試探皇上的態度。其實,無須試探,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此刻,楊閣老覺得自己已然站在懸崖邊上,並無退路。
他沒想到謀劃這麼多年,終究還是功敗垂成。
他本來還慶幸如果只是自己,那麼還沒關系,不過是結黨營私等罪證,可英國公同時暴露,那麼就坐實他的逆反心思。
他千算萬算,算錯了永平帝對顧世安這件事情的態度,他以為將顧世安捅出去,永平帝不會放過他,那麼,自己正好可以利用。
萬萬沒想到,永平帝不但放了顧世安,還讓他重新襲了肅王這王位。
而他也因此得罪顧世安,如今,顧世安與晉王這對翁婿事情做的太絕了,一點退路都沒給他留下。
眼下,他想要全身而退,幾乎已經不可能。
現在想要脫罪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想辦法將罪名放到最輕。
他讓管家將幕僚以及心腹之人都召集到府中,商量對策。
他想了想,又派人悄悄送了一封信給四皇子。
幕僚及心腹之人很快就聚集在一起,只是未等楊閣老說話,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面前一大批帶刀侍衛湧進屋內,個個面色沉靜,訓練有素,而為首那人,正是蕭越。
楊閣老見狀,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蕭越慢悠悠的走進楊閣老的書房,環顧一週,抬抬手中的一道黃帛,“奉皇上之命,查封楊閣老的書房。”
說罷,他靠在床邊,吩咐那些侍衛,“請閣老和各位先生出去,速速封了此間。”
楊閣老從政將近四十年,可謂是久經風浪,面對此景,也是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