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道是藥的原因還是她就是作態,孩子沒能打下來。”
“但她的懷相為此很不好,孩子講她折騰的很厲害,身體十分虛弱。”
“可她在莊子上時,還是不斷的想辦法逃跑,終於,有一次,在我們姑娘偷偷的幫助下,跑了出去。”
“姑娘幫她跑出去,不過就是不想她再杵在王爺的面前。”
“沒想到,紀家大姑娘逃跑很快就被王爺的人發現,又將她抓了回來,逃跑的時候,紀家大姑娘就動了胎氣,她掙紮著生下孩子,那孩子連打胎藥都打不掉,頑強地活了下來。”
“可惜,紀家大姑娘生下孩子沒多久,大概是吃了劣質的打胎藥,待産時又整天想著逃跑,身子垮了,孩子生下來後血崩,人就這麼沒了。”
“那天,姑娘也不小心摔了一跤,動了胎氣,折騰了很久才生下孩子,可沒想到,孩子可能是在肚子裡悶的太久,生下來不久後,就沒了。”
說到這裡,田嬤嬤哭了起來,聲音悽厲,她斷斷續續的道,“姑娘因為早産,身體不好,養胎時一直恨這王爺,生産後昏迷了很久都沒有醒來,醒來後就有些神智不清,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王爺那天一早就被皇上叫進宮裡,等他到的時候,紀家大姑娘已經沒了,他抱著屍體哭的死去活來,後來見那孩子瘦弱的和貓一樣,想到姑娘的孩子沒了。”
“就將紀家大姑娘生的孩子抱過去,替代了姑娘死去的孩子。”
“姑娘昏迷了半個月,再醒來就將紀家大姑娘的事情給完全忘記了,太醫診斷過,這是人受到巨創時,會下意識地遺忘讓他們痛苦的事情。”
“對於姑娘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深愛的丈夫忽然背叛了自己,而自己的孩子還沒能活下來,所以,她下意識地忘記了這一切,只記得自己願意相信的。”
“開始的時候,她也將那個孩子視如己出,將孩子養的很好,王爺也因此看起來有點迴心轉意,大概是覺得紀家大姑娘死了,姑娘又長的和紀家大姑娘有點像。”
“本來,這樣下去也很好,可有一天王爺帶回來一個女人,就是老姨娘,這又讓姑娘下意識遺忘的記憶,又記起來。”
“可那些記憶是斷斷續續的,她依然覺得孩子是她生的,但是是因為這個孩子,才讓王爺把那個姨娘帶回來……”
田嬤嬤在說的時候,顧念和老太妃均是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她的話語。
顧念有些茫然,她情不自禁的問道,“那紀玉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太妃對她那樣好?不可能僅僅只是因為紀玉從小就陪在太妃的身邊……”
她也不知道自己期盼著什麼,到底是想紀玉是太妃的女兒,還是不是,她此刻只掛念著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男人。
“怎麼可能?”田嬤嬤驚叫,“表姑娘是大舅老爺的孩子,姑娘從昏迷中醒來後就有點神志不清,記不起當時的事,她不過是覺得表姑娘親切,潛意識裡才會當表姑娘是她當時的那個孩子。”
顧念默了默,看了看邊上一臉沉靜的老太妃,道,“你敢用你小孫子的性命發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田嬤嬤慌忙道,“要有一句胡言亂語,讓我不得好死。”
顧念鬆了一口氣,老太妃也在邊上嘆了一口氣,聲音沙啞道,
“將田嬤嬤押到柴房關起來。”
“我是姑娘的人,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老太妃和顧念都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讓人將田嬤嬤帶了下去。
“要不是當年我的疏忽,他也不會變成這樣……我這輩子,最對不住的人,就是越兒,是我沒護住他。”老太妃緊緊的握著顧唸的手,愣愣地坐了好一會,聲音哽咽的說道。
顧念聽出她聲音裡的疲憊和悲痛,知道她說的是蕭越,心裡也很難過。
她聲音沙啞的道,“祖母,這如何能怪您?”
她覺得老太妃已經很堅強了,丈夫早早亡故,留下三個兒子,她咬牙將兒子養大,撐住晉王府。
可等到中年時,頂天立地的兒子沒了,她還是熬了過來,撐起晉王府。如果是自己,肯定做不到這樣的好。
床榻上躺著的紀氏,忽然動了動,嘴裡傳出模糊不清的囈語。
紀氏醒了。
顧念放開老太妃的手,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紀氏。
紀氏費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顧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