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臉色越發鐵青,她努力的喘息幾下,道,“紀家……紀家……當年太妃的父母對紀家的老太爺有大恩,而太妃又是恩人僅餘的血脈……”
“呸,他們為了成全自己的恩義,卻把自己親身女兒給逼死,算什麼恩義之人,你沒見太妃從來不回紀家嗎?”
顧念卻覺得沒那麼簡單,世上也許有那麼愚忠之人,但這一切太詭異。
“紀玉是怎麼回事?”顧念忽然問道。
本來目光渙散沒有焦距的鄭嬤嬤,猛然看向顧念,眼中閃爍精光,她張了張口,又閉上,過了半響,微微搖頭,
“當年王爺去世後,太妃傷心欲絕,不想看到小少爺,就從紀家抱了表姑娘過來養……可能想借此來慰藉自己吧,王爺最想要的,還是一個女兒。”
顧念心中猶疑,她思忖片刻,問,“當初抱過來的是襁褓裡的小嬰兒?還是女童?”
鄭嬤嬤卻沒有再回答,黃芪臉色驟變,忙上前試探她的鼻息,觸手間一片冰涼。
鄭嬤嬤,死了!
顧念有些茫然,這樣的實情讓她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她慶幸是自己先知道這件事情,而不是蕭越先知道。
她呆坐在那裡很久,然後才輕聲吩咐黃芪,“讓莊頭好生安葬她吧。”
她不知道那位大姑娘的墓碑在那裡,否則,定然把她葬到大姑娘的身邊去。
對於紀家,顧念並不熟悉,她只在成親第二天認親時見過紀家的人,成親後蕭越根本就沒說要帶她去紀家。
她開始以為是因為蕭越顧忌著紀太妃的原因,才沒有與紀家走動,後來又因為紀玉的事情更不待見紀家。
一切的真相,都有待她去追查,可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她不敢在莊子上多待,怕蕭越他們回去沒看到自己會生氣,她出了鄭嬤嬤的屋子,見了莊頭,吩咐他好好的安葬鄭嬤嬤,之後就登上馬車,準備回城。
馬車剛行到莊門口,大門處莊頭氣喘籲籲的跑出來,攔在馬車前,
“王妃恕罪,剛剛您說要放了的那個老頭,要見您,還說您不見他會後悔……”
顧念看了看天色尚早,問,“當初那老人家是因為什麼被綁起來的?”
只聽那莊頭氣憤的道,“當初鄭嬤嬤送來時,雖說帶了藥草過來,王府也時常有方子送過來,但她的病一直不見起色。”
“那天,小的瞧那老頭帶一個孩子可憐巴巴的,就好意的讓他進來吃一頓飽飯,沒想到他見到人在熬湯藥,嫌棄的說那藥沒什麼用處,小的怎會理他胡言亂語。”
“到了晚上,他還不肯離開,小的想著送佛送到西,這天冷的不像樣子,就留他過夜,沒想到,半夜他竟然去翻鄭嬤嬤的藥罐……”
“小的這才把他綁了起來,就怕他害人性命……”
顧念下了馬車,示意莊頭帶路,她一進門,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在啃雞腿,看他吃東西那勁頭,彷彿已經餓了十天半個月。
邊上那個少年頭發已經梳整齊,露出一張精緻的臉。
顧念靜靜的站在門口看那老人吃東西,老人忽然睨了她一眼,好奇道,“原來你就是晉王妃啊?看起來心腸不錯。”
他看了看顧念,放下雞腿,彷彿發現什麼新奇的事物,朝顧念奔了過去。
顧念身後的黃芪從到門口開始,就一直盯著那少年看,那少年開始還坦然的面對,到了後面臉色變了變,畏畏縮縮的要朝老人的身後躲。
沒想到老人跑了,黃芪終於想起,她指著那少年,語無倫次,激動的對顧念道,“王妃……他……他……他不就是那個人嗎?”
顧念皺眉,那個人?面前這個少年,她一點映像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