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閣老走了過來,先向皇上和太子行禮,然後看向顧念,目光中帶著絲冷意。
蕭越也想跟著顧念一起離開,卻被皇上叫住了,“小九,你留下。”
顧念跟著護國長公主走出禦書房,外面忽然刮過一陣冷風,吹得她禁不住在這世間最高貴的宅院裡打了個寒顫。
她本以為有那資料,有太子,有護國長公主在,父親被放出來的機會很大,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無情的把她趕了出來。
難怪有人說這深宮之中是冷漠的所在,也難怪蕭越從前能被養的那樣冷漠,原來他早就已經感受過這股冷血。
她不知道皇上到底會如何處置父親,她只知道,她不知道該如何的去救父親了。
如果剛才那些卷宗都不能讓皇上鬆口,那還有什麼機會可以利用?
“回去把。”護國長公主拍了拍顧念,聲音顯得平淡無波。
自從於老夫人重病以來,雖然有安遠侯府的丫鬟婆子,但楊氏等幾位夫人以及幾位姑娘都是輪流到於老夫人床前侍疾的。
畢嬤嬤進門,見到顧慈正在喂於老夫人吃藥,連忙哎喲的一聲,“姑娘哪裡是做這些的?”
她見枕頭上一片狼藉輕呼了一聲,從邊上拿了帕子來替於老夫人擦臉,口中道,“姑娘,這些下人做的活就讓奴婢來幹,老夫人要扶起來喂藥才行,免得嗆著她了。”
顧慈早就不耐煩侍候這樣的事情了,從小她就是金尊玉貴的養大的,四個大丫頭,八個二等的丫頭,其他的小丫頭,婆子數不清。
如今在安遠侯府不但沒人服侍,連吃的都沒以前好,這讓她不禁埋怨起了顧念。
果然祖母說的不錯,顧念就是個帶煞的,從前帶累長公主不能回京,窩在金陵那樣的鄉下地方。
後來回京了,在顧家住的時間太長了,就把顧家也給帶累了。
三叔直接不用說了,被她給煞的不是顧家的孩子了。
這幾天她很想去顧念那裡發作一通,可府裡的丫鬟婆子就和鋸嘴的葫蘆一樣,問他們顧念在哪裡,都說不知道。
不要說騙她了,騙個鬼都騙不到,這些人竟然這樣糊弄人。
畢嬤嬤那裡手腳麻利的把枕頭和被褥給換了,其實護國長公主是給於老夫人請過太醫的,也說了於老夫人要靜養,可是畢嬤嬤卻將她挪來挪去的,剛喝了熱的藥,又喂她喝一盅蜜水,冷熱交替。
於老夫人眼中怒意滔天,無奈口不能言,她一直啊啊的叫著,想要顧慈能夠救她,其實是除了畢嬤嬤,其他任何人來都會這樣的叫著。
如今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耐煩照顧她,更不要說還要聽她這樣難聽的叫聲了。
於老夫人口中還在‘嗬嗬’著,畢嬤嬤聽見她的聲音,對顧慈道,“三姑娘真是有孝心的,老夫人雖然不說,但是心裡都明白呢。”
顧慈勉強的笑了笑,道,“這裡交給你了。”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於老夫人見狀,心裡更是火大,心口一團火越燒越旺,激怒之下,身上燥熱又起,畢嬤嬤偏偏又在她的床邊燒起了炭盆。
為了這炭盆,顧家的幾位又是感嘆了畢嬤嬤的一番心思,是畢嬤嬤向安遠侯府特意要來的。
只因為於老夫人時常會發抖。
畢嬤嬤點好炭盆,又幫於老夫人蓋好被子,熱的於老夫人是滿臉的大汗,熱的她猛眨眼睛。
畢嬤嬤站在邊上,看著於老夫人,笑道,“沒想到老夫人的身體倒是挺能折騰的。”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是護國長公主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畢嬤嬤見了,連忙站起來,恭敬道,“您來了?”
護國長公主頷首,蘇嬤嬤揮退了下人,關上房門。
“親家,這幾天過的如何?府裡照顧的還周到嗎?”護國長公主笑吟吟的看著於老夫人。
於老夫人怒視著她,只聽護國長公主繼續道,“今日,你總該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