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茶盞,道,“他找你說什麼?”
“他請求我將念念許配給他。”顧世安緩緩道。
長公主嘴角下沉,盯著顧世安,“你答應了?”
顧世安道,“我說要考慮下。”
護國長公主冷下臉,“你才和我說要給念念找個家世簡單的,最好是能入贅的。這會怎麼變成要考慮了?”
“我還以為你這十幾年對念念不聞不問,如今良心發現了,想對她好了,原來也不過如此。”
顧世安賠笑,“岳母,先莫生氣,容我細細說。”
“你說吧。”她倒要聽聽蕭越是怎麼把顧世安說服的。
“蕭越和我坦誠,他將來只有念念一個。”顧世安當時聽到蕭越這樣說的時候,就反問蕭越,憑什麼讓他相信。
蕭越反問,為什麼他能連妻子去了這麼多年還能一心一意。
顧世安啞然,並非所有男子都貪花好色,雖然誘惑繁多,可男人若不願意,別人想逼也逼不了。
蕭越不是重色之輩,只是,他又是怎麼看上念念的。
護國長公主嗤笑,“就這把你給說服了?”
顧世安搖頭,當然不是的。
“岳母,也許念念嫁給其他人,大概會過的更輕鬆一些。”
“肯定!”護國長公主挑刺,什麼叫大概,是一定。
別的不說,就說蕭越是太子一派的,如今朝中太子和四皇子的爭鬥都快擺到明面上了。
這次念念的事情,誰知道會不會是太子的手筆?
顧世安無奈,從善如流道,“但是,岳母,不要忘記四皇子。”
護國長公主臉色更沉,卻沒有反駁,永平帝對待四皇子和對待太子的態度分明不同,不知什麼時候那張廢太子的詔書就昭告天下了。
如果念念嫁給普通人,到時候真的是四皇子上位了,又真的能護住念念嗎?
從前也不是沒有過把臣子的妻子接入宮中,就再也沒出現過的事情。
可蕭越不同,他手中握著皇家暗衛,無論如何都能有自保的能力。
“蕭越是太子一系,如果到時候太子敗了呢?”護國長公主問道。
顧世安挑眉,眼底一片晶亮,“那就讓太子不要敗,當年您能拱衛當今上位,如今,我也能讓太子地位穩固,將來坐上那個至高的位置。”
“這比當年您走的路要穩當多了,畢竟,如今太子在名分大義上就佔了先機。”
“而且,您也會幫助我的,對嗎”
不過,護國長公主到底沒有鬆口,她沉默了半響,說要再看看,顧世安也沒想這麼快就把女兒嫁出去,再說還能考驗一下蕭越,也就預設了。
顧念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渾身無力,神智卻很清醒。
她聽到有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說,“你不要命啦,這小姑娘一看家裡就不簡單,你還真的相信是窮苦人家活不下去把女兒賣了?”
另外一個聲音回道,“有錢賺就行,你看看她身上的這些玉佩,就這一個珠花都能賣很多錢,再看看這臉,有些人不就喜歡這樣鮮嫩的小女娃?
這女娃的爹可是一分錢沒要,送給我們的,只盼望她能活下去。”
顧念只覺得貼在她臉上的那隻手油膩陰涼,她想躲開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就連眼睛都睜不開。
“你想死也不要連累我。”
“死個屁,賣了錢,我們換個地方,東離這樣大,有錢哪裡不能活?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同伴被說服了,顧念被裹在鬥篷裡,卻猶如被人裝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