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看,可不就是這樣,事情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依然有這麼多人在保護著他的後人。
他眼底湧上了興奮的血色,並不是真的興奮,熟悉他的暗一知道,是又有人要倒黴了。
蕭越將小紙條又看了一遍,捏了個粉碎,靠在樹上閉眼半響,才睜開眼睛。
暗一小心翼翼的道,“王爺,您的傷……”
先前他們遭了埋伏,雖然把敵人都屠殺殆盡,可仍然是瞬時慘遭,連著王爺都受了不輕的傷。
暗一看的心驚膽戰。
那一刻,蕭越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尖銳的幾乎傷人無形,也教人難以直視,使出的手段,讓人心頭凜然。
也不知道京城到底來了什麼訊息,讓原本就已經氣勢駭人的王爺變成這樣。
蕭越冷冷的看了暗一一眼,“沒事。”隨後站了起來,道,“繼續趕路。”
暗一是希望能夠休息更多的時間,可蕭越下的命令無人能駁,他忍不住抿唇。只盼望著前面的路好走一點。
自從長春侯府的事情發生後,顧念出門的次數減少了,她依然埋首製作藥丸,只是經常會走神,想起消失不見的蕭越。
也不知道她如何了,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這日傍晚的時候,顧念站起身伸伸懶腰,站在窗前,發現天色有些陰暗,沒有燦爛的晚霞,這段時間已經連續的幹旱,可江南那邊卻是連續的大雨,據說已經淹了很多的村莊。
京城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來澆灌幹旱的田地,南方則需要一場豔陽天。
到了掌燈十分,一聲驚雷,然後外面響起了噼裡啪啦的聲音,下雨了。
京城的五月已經是悶熱的不行,她想到周語嫣將在五月出嫁,心裡又頗為同情,她已經看過嫁衣,到時候裡三層,外三層的,從早到晚不能喝水,可真是一場折磨。
而她,這樣的折磨已經經歷過八次。大概今生,不需要經歷了吧。
如今,她已經開始籌謀著往不嫁人的這條路上走,趁著這次外祖母在府裡裝病,她也不需要去外面見各色人等,她已經把開辦女子善堂的事情與外祖母商討過了。
外祖母並未阻攔自己,反而給了自己兩個莊子,以及城北的一棟大宅院,到時候可以用來暫時充當善堂。
正當她冥思的時候,黃芪走了進來,“姑娘,今天落雨,晚上肯定會有點涼,奴婢給您備一條厚些的被子。”
不得不說黃芪有時候真的不像從暗衛營裡出來的,有時真的是嘮嘮叨叨的。
顧念讓她把被子放下,油燈也留下,就把她給趕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蕭越,第一次闖入她閨房的時候,也不知這人到底有沒有學過規矩,這麼喜歡闖人閨房,他闖過很多姑娘家的閨房?
正想著的時候,窗外忽然有怪異的聲音響起。
她撩開床帳,翻身坐了起來,頭探出去的時候,正巧看到掩著的窗戶被人推開,大雨夾雜著狂風吹進來,屋子裡的燈吹的忽明忽暗。
一個人利索的從視窗跳了進來,然後快速的將窗戶關上,擋住了外面的風雨。
那人渾身濕噠噠的,頭發粘在臉上,看到她探出頭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念念,我回來了。”
聲音暗啞,帶著一份親暱。
顧念呆愣的看著來人慢慢的走近,然後一股火就冒了出來,彎腰撿起床前腳踏上的鞋子用力砸了過去。
自然是沒有砸中的,被他給接住了。
顧念還想拿另外一直鞋子砸過去,那人拖著一身濕噠噠的衣服走了過來,又不敢靠近,道,“別費那力氣了,就算砸到了也不疼。”
顧念磨牙。
“我剛回來,你就這樣對我,我可是連家都沒回,皇伯父也沒見,太子哥哥也沒見,就來見你了。”
顧念,“……”
她真的不想要這樣被對待啊。
“念念,我能不能把這衣服換下。”蕭越無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