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護國長公主厲聲道,人也陡然站起。
那一刻,畢嬤嬤忽然有些明白,有些人哪怕沉睡著,依然是猛獸。
“奴婢……不知道。”
護國長公主輕聲笑了笑,“不知道?”她聲音揚起,“你不要考驗本宮的耐性,沒有你,雖然慢了點,但依然可以查明真相。”
畢嬤嬤閉了閉眼,緩緩道,“我要最好的水田二百畝,讓我們一家子往後有個依靠。”
護國長公主道,“那簡單的很,你只要說了,從這個門出去就會拿到二百畝田契。”
畢嬤嬤垂眸,彷彿回憶一樣,輕輕的說了起來,
“那年老夫人帶著全家一起去上香,說是臨時去的,其實已經準備了很久。老夫人還在想用什麼藉口讓靜寧郡主也跟著去時,靜寧郡主自己就說要跟著去,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從頭到尾,去上香就是為了靜寧郡主提前生産,那天就算沒有打雷下雨閃電之類的,也會有別的方法讓郡主受驚。”
“選擇在外面動手,是因為家裡人多口雜,當時老國公爺在,還有把郡主當寶貝的三爺,老夫人根本施展不開來。”
護國長公主眼前一黑,她雙手緊緊的抓著椅子的扶手,才勉強讓自己的身體坐直。
畢嬤嬤的回憶還在繼續,“一開始,老夫人就準備好了一個嬰兒,為的就是替換靜寧郡主生的孩子,不管死活。”
護國長公主眯著眼,直直的盯著畢嬤嬤,“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畢嬤嬤搖頭,“這就不清楚了,當年老夫人更信任的是餘姐姐,很多私密的事情都是讓她去辦的,等到後來,餘姐姐死了,才輪到我。
不過,當時準備對靜寧郡主下手的時候,奴婢是在場的。”
“那最後孩子換還是沒換?又是怎麼換的?換了的孩子又去哪裡了?”護國長公主強壓著內心的怒火,問畢嬤嬤。
比嬤嬤匍匐在地,沒有回答她任何問題,而是道,
“剛剛公主說老夫人沒給人參,所以奴婢的長子夭折了,對也不對,其實,我的兒子是用過人參的,只不過,用的太晚了,已經挽回不了孩子的命。
那人參不是老夫人給的,是靜寧郡主的丫鬟見我哭的不成人樣,稟了靜寧郡主,之後郡主賞賜了一支人參給我。
但到底晚了。”
護國長公主咬牙,“既如此,你為何恩將仇報,你知道這一切,為什麼不告訴靜寧?”
“奴婢也想告訴郡主,可那個時候奴婢一家的性命都壓在老夫人的手上,老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知能好好聽她的話,才可能過上好日子。”
護國長公主死死的盯著畢嬤嬤,“你想過上好日子,就不顧你恩人的死活了,最後到底怎麼樣?”
“當時餘姐姐身體很好,可去上香的前一天偏偏生病了,於是老夫人只能帶上我,我不是不想幫靜寧郡主。”
畢嬤嬤哭了起來。
“那個惡婦當時如何說的?”
畢嬤嬤遲疑了一下。
“說。”
畢嬤嬤咬咬牙,“老夫人在靜寧郡主發動後,把她帶來的丫鬟婆子一個個都支開,然後讓我把孩子抱走,悶死後尋個僻靜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埋了。”
“奴婢表面應下了,當時在室內,只有奴婢,老夫人,還有說是臨時叫來,其實是特意準備的産婆在場。
靜寧郡主孩子生下來暈過去了。
兩個孩子都是女嬰,奴婢當時只是假意的換了換,現在的五姑娘就是靜寧郡主和三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