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顧梁棟,抄起手中的東西,就砸了過去,砸在顧梁棟的額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楊氏驚叫一聲,想要撲過去,但一想到他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顧梁棟也不敢動,幾十歲的人,在於老夫人面前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做錯了事更不要說了。
“你做下這等醜事,還鬧的京城人人得知,你如何對得起祖宗?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家裡的妾室少了嗎?我什麼時候阻攔過你納妾嗎?你……”
於老夫人指著顧梁棟,絕望的說道。
“你既然已經敗了名聲,等到天亮,我就會上摺子給皇後娘娘,請見皇上,把爵位讓給你二弟,到時候還能不能保住齊國公的爵位就不得而知。”
於老夫人疲憊的說到,可聽在顧梁棟和楊氏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中聽了。
讓出爵位?憑什麼?就算他不好,可他還有兒子!讓給二房,難道以後讓大房仰二房的鼻息過日子?
不管顧梁棟夫妻如何,顧家算是在京城出名了,還沒等老夫人上摺子,原本和大房的顧至城議親的人家,紛紛都當沒有這回事了。
天光大亮,太陽漸漸升起,微風吹散了濛濛的霧氣,街上人流漸漸多了起來,經過一夜的沉澱,又恢複了白日的喧鬧。
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裡,蕭越執壺倒酒,微笑著道,“顧大人,這酒肆雖看著小,往來的也都是平民百姓,但這店自釀的清酒,倒不比那些大酒肆裡有名氣的酒差多少。”
顧世安看著倒入杯中的酒液,確實清透逼人,香味也濃鬱,但他也沒有錯過對方字裡行間的意思,道,
“看來,殿下常來此處?”
蕭越微微一笑,原本肅穆的臉頓時變的平和下來,“這京城,沒有我不曾去過的地方,顧大人以後也會這樣的。”
他掌管著皇上的暗衛,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能夠被皇上一直看中下去,就要做常人不能做的事情,而顧世安,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只會做的比他更多。
顧世安不以為意,意有所指的道,“難道接近小女,也是殿下的職責所在?”他微微勾起嘴唇,微微含諷。
他早就偷偷的盤問過阿鏡這段時間顧念和蕭越的交往,從那次搭馬車開始,阿鏡知道的都說了。
蕭越飲了一口酒,道,“那兩個再人群裡起鬨的人怎麼樣了?”
“連夜送出城去了,會在郊外住兩天,之後會跟著商隊去往關外,北蠻或者其他的地方,隨意。”
“那兩個人本來就是四海為家的行商,不會在一個地方住很久,當時天色很黑,沒人看清他們的長相。”
蕭越點頭。“接下來,你要如何做?”
顧世安神色微微一動,看了坐在對面的蕭越一眼,什麼時候以無情,好殺出名的晉王這麼熱心腸了?
蕭越和顧世安猶如忘年交在酒肆裡對坐,剛開始是互相試探,到了後來卻是為了同一件事出謀劃策,彼此之間竟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
兩人分別前,顧世安誠懇道,“若殿下不嫌棄,改日我再給你遞帖子,只大清早的飲酒傷身,我們可以改成傍晚。”
蕭越,“……”
顧念在安遠侯府養病後就一直沒有回父女倆的宅子裡去,連帶著顧世安也在這邊住了下來。
護國長公主自然是樂呵呵的,從前顧念除了去顧家小住,其他的時間可沒離開過她,前段時間顧念和顧世安住到禦賜的宅子裡,她是滿心的不習慣。
半個月後,護國長公主坐在炕上看著帖子,外面小丫頭來報,說四皇子府遣了婆子過來,請長公主帶著全家過府做客,賞花看景。
護國長公主接見了四個婆子之後,說了會話,就吩咐蘇嬤嬤送她們從二門上車。
顧念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憂心忡忡的看著長公主,長公主揮退了屋裡侍候的丫頭,婆子。
顧念扶著她在炕上坐好,低聲道,
“外祖母,外面不是傳言如今太子和四皇子到了水火不相容的時刻了?如今四皇子忽然下帖子過來……”
顧念最近因為身世的問題,已經差不多要忘記四皇子的事情,沒想到,他竟忽然冒了出來,還找上門來。
顧念滿臉為難的看著護國長公主,希望她能夠拒絕這次邀請。
護國長公主也是面色凝重起來,道,“不管他們爭的如何,咱們只看皇上的意思,一日沒有廢太子的旨意下來,那太子就比四皇子尊貴。”
太子想要上位,很難,四皇子想要上位,也很難,幸好如今皇上正值壯年,還有幾年安穩日子可以過。
護國長公主以顧念要養病走不開,拒絕了四皇子的邀請,卻沒想到四皇子妃竟然上門來了,這是護國長公主和顧念都沒預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