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一把甩開女的手,又道,“如果姑娘一定要說你爹孃疼愛你疼到心肝裡去了,那好,咱們可以請人去叫個大夫來好好的給你爹瞧瞧。”
周圍的人聽到這裡,紛紛恍然大悟,不住在這裡,卻出現在這裡,關鍵是還倒在了人家的馬車前,沒錢看病,有錢打鐲子,這……分明就是存心訛人啊。
路人面色不善的看著兩個女子,那幾個說要幫著扭送年輕道士去官府的幫閑也是訕訕的放開手,他們也是被矇蔽的啊。
那年長的女子好似受不住顧唸的盤問,後退了一步,撞到了後面年輕的女子,那女子又不小心的踢到了躺在地上的老人。
只見那老人忽然就睜開眼睛,茫然的問,“我這是在哪裡?我怎麼了?”
說完咳嗽了幾聲。
兩個女子紛紛驚喜的撲了過去去,“爹,爹爹,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啊。嚇死女兒了。”
那老人只是拼命的咳嗽,“唉,老了,沒用了。剛剛不小心咳的喘不上氣了。”
顧念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三人,道,“咳嗽可不是小事,還是叫個大夫過來看看吧,萬一是肺癆呢?”
三人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邊上的路人聞言,也是紛紛後退,有些人幹脆就散了,就是一出訛人的把戲,沒什麼好看的了。
年長的那位女子慌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爹只是普通的風寒,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不用看大夫,爹,能走嗎?我們走吧。”
一幅恨不能馬上逃離此處的模樣。
顧念冷笑,“怎麼,剛才不是要死要活的,要去見官嗎?還有,你不是說家窮,要人賠錢嗎?賠錢這位道長不樂意,給你們看病拿藥肯定是樂意的,不管怎麼樣,也是積德行善啊。
對不對?道長?”
這個時候,年輕道士終於品出了點什麼,上前道,“那是,只要你們願意去看病,藥錢我給了,我的馬車也可以借給你們,趕緊送老人去醫館吧。”
顧念看那兩個女子還想解釋什麼,顧念打斷她們,“你們剛剛說你爹被撞到哪裡了啊?”
“胳膊腿)”兩個女子同時出聲,可說的部位卻不一樣。
顧念看了看顧世安,顧世安身邊的一個隨從上前,一把扯開了那老人的衣袖和褲腳,圍觀的人群中有年輕姑娘,小媳婦的紛紛‘啊’的一聲低下了頭。
其他的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老人身上根本就沒半點傷。
那年輕女子突然嚎了起來,“你們太欺負人了,就算我們弄錯了,好好說不就行了?為什麼要把我爹的衣服扯破啊……”
路人此刻哪裡還會受她的矇蔽,紛紛吐他們口水,鄙夷的道,“你分明就是訛人,黑心腸的騙子,人家道長好心救你們,你們還訛詐他,見官的應該是你們才對。”
剛才他們有多同情他們,現在就有多麼的恨他們,紛紛上前要送他們三個去見官。
那兩個女子慌了,道,“道長,慈悲為懷,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也是無奈才會來騙您的,實在是家裡還有生病的老母親,老祖母……”
邊上的路人一口啐到她們身上,“騙子,還老母親,老祖母,你手上那個金鐲子拿去賣了,不就有錢了?”
路人恨不能把這三個騙同情的騙子給打死,也不管年輕道長如何,拉著三人見官去了。
顧念見事情解決了,路也暢通了,轉身就要上馬車。
那年輕的道士連忙上前,朝顧念行了一禮,道,“在下張一平,謝謝這位姑娘,多謝你的幫忙,否則小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顧念想了想,她道,“不是我想救你,是我爹看你可憐。”
顧念揚起下巴的時候,面紗輕輕擺動,張一平眼尖的瞄到了顧唸的半邊臉,忽然他臉色大變,顧不得避諱,掀開顧唸的帷帽,縮在袖子裡的那隻手,飛快的掐算了起來。
顧念沒料到這個道士竟然會來這一出,惱道,“你這道長為何掀開本姑娘的帷帽?剛剛我還幫你了呢。”
顧世安也是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攔在顧念身前,道,“這位道長,你雖然是出家人,但還是避忌點的好。”
張一平推算完了之後,一雙清潤的眼睛直直的打量著她,心頭直駭。
顧世安也不管他,帶著顧念就走了,回頭一看,見張一平還在直勾勾的看著顧念,他眉頭蹙了蹙,身子一動,擋住了他的視線。
張一平見兩人要走了,連忙追了上來,“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顧世安扶著顧念上了馬車,然後抄著手道,“你剛才已經謝過了,我們也是隨手一幫,如果你還想感謝,就不必了。”
說完翻身上馬,然趕車的車夫跟上。
路上一耽擱,他們本來以為趕不上看道僧說法的,沒想到,他們到了出雲寺,論法還沒開始,那位提出挑戰的道長還沒到呢。
顧世安陪著顧念在廟裡走了一圈,剛要去前殿,路上卻是碰到了一個人,顧世安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顧念看到來人,彷彿一隻被戳破了的球,望著來人,頓時洩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