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坐著的蕭越忽然道,“李太醫是太醫院的院判,人品和醫術一樣好,如果夫人不放心,可以再多請幾位太醫也是可以的,就是整個太醫院的太醫,本王也可以請過來。”
說起來蕭越會和顧世安一起來安遠侯府也是湊巧。
頭天晚上顧念父女倆深夜去了王府,問了陳嬤嬤那麼多問題,後來他又把自己查到的一些線索都給了他們,今日上衙前,又收到手下一些情報,就去找顧世安,正巧就聽到顧念派來的人說護國長公主生病了。
之後又有人過來說顧念讓顧世安帶一對錦衣衛去,於是,他也跟著過來湊熱鬧了。
安遠侯聽到說還要再請太醫過來,連忙瞪了徐氏一眼,也顧不上別的,焦急的呵斥道,“你瞎嚷嚷什麼?閉嘴吧你。”
李太醫一個外人知道已經是面子都大發了,再叫別的太醫還了得?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喲。
偏生顧世安見不得徐氏埋汰自己的閨女,接著道,
“若是嫂子覺得請太醫不對,上公堂也是可以的,讓順天府尹劉大人來審問一番,也是可以的,劉大人素有清名……”
顧世安的話音還未落,安遠侯和徐氏皆是一驚,安遠侯連連拱手,道,“是你嫂子不會說話,只是娘怎麼會中毒的?毒從哪裡來?這……怎麼會這樣?”
徐氏抬著下巴,道,“就算娘真的中毒了,那關我們什麼事情,說不定是哪個下人,懷恨在心,偷偷的下毒呢?”
顧念冷冷的笑道,眼淚流了出來,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我從來沒說和舅舅,舅母有關,如今家裡是舅母管著,能夠給我解惑,大廚房的人為什麼昨日那麼早就把泔水給收拾了?”
徐氏撇撇嘴,“難道泔水還要規定什麼時候收拾嗎?”
顧念道,“是沒規定什麼時候收走,但是,為什麼來收泔水的人一再的追問有沒有別的剩菜,尤其是紅燒肉沒倒進去。”
“也許她也愛吃呢。”徐氏隨口接了一句。
顧念哈哈一笑,“是啊,舅母如此的孝順,知道外祖母喜歡吃肉食,特意請了一個名廚回來,專門給外祖母燒菜,真的是太感動了。
可舅母,你知道嗎?除了紅燒肉是從大廚房供過去的,其他的吃食都是外祖母院子裡的小廚房做的,所有的東西都有留底,除了紅燒肉。”
安遠侯聽了顧唸的話,滿頭,滿背都是汗,裡衣汗津津的貼著他的背,難受極了。
“幸好外祖母的底子好,她吃的也不多,如此才能等到李太醫來救治,你說李太醫沒和你們說中毒的事情,內宅隱私,誰願意當著主人的面說出來?”
顧念冷冷的道。
徐氏心頭發慌,她捂著胸口,光潔的額頭上滿是汗珠,見顧念緊緊的盯著她,嚷嚷道,“你看著我作甚?又不是我下的毒,我是好意請那個廚子回來孝敬娘,誰知道他竟然包藏禍心。”
顧念也道,“是啊,誰知道那廚子竟然這樣壞呢,爹爹,您是錦衣衛指揮使,監察百官,掌管刑獄,這樣謀害皇親國戚的人,您可以抓嗎?”
顧世安道,“肯定可以,不但如此,等下我就進宮,稟明皇上,傷害你外祖母的那個人定然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
安遠侯瞠目結舌,磕磕巴巴的對顧世安道,“妹夫,就不用稟明皇上了吧,那害人的廚子我們就可以處置了。”
顧世安看著安遠侯,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那個廚子剛入府不久,有什麼道理要害岳母?
安遠侯也不傻,顧世安古怪的眼神,讓他醒悟過來,他看向徐氏,“快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徐氏昂然的看著安遠侯,“我做什麼?我能做什麼?就因為那廚子是我招進來的,就說是我做的,有沒有處可以說理了?”
“有,衙門。”蕭越利落的道。
蕭越一直看著顧念,見她神情悲慼,杏眼裡含著淚水,如一汪春水,讓他心底癢癢的,偏偏撓又撓不到。
這讓他的心情很不爽。
徐氏不敢再說什麼,倒是安遠侯,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快說,是不是你做的?你如今坦白了,等母親醒來再去她床前認個錯,你還能好好的,否則,我都饒不了你。”
徐氏捂著臉,大聲的罵道,“好你個周璋,我為你生兒育女,侍候婆婆,為了一個外人的幾句話,你竟然打我?誰知道是不是娘從前就和廚子有恩怨,那廚子借我的手進來報仇呢?
這樣的事情,出的還少了?你們憑什麼說和我有關?”
反正徐氏就是打死不認,她本來就什麼都沒做,想讓她認罪?做夢。
顧念漠然的看著徐氏這番作態,道,“舅母既然說和這事沒關系,好,那我就派人去請順天府尹劉大人過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如果冤枉了舅母,我給您磕頭倒茶賠罪。”
徐氏得意的笑了笑,“我告訴你,別以為拿兩塊肉來,就能誣陷我,我也不要你磕頭賠罪,只要你離我們軒兒遠點就可以了。”
顧念似笑非笑的看著徐氏,“這個你放心,我肯定離表哥遠遠的,那麼,你是同意上公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