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簽了吧,爸是來賺錢的,一個月好幾十塊呢,就是搬貨卸貨,能有啥事兒,萬一以後賺得多,有了這個協議,念念也不會霸著咱們家,讓爸給她什麼好處。”沈紅妮還挺有心眼兒的,而且上面寫的清楚,沈念如果以後想拿這要挾她們,還有一千塊可以拿。
大伯母聽沈紅妮這麼一說,拿起筆,在上面簽上大名。
有了第一個,其他幾個人依次簽了字,沈念還問宋飛寒弄了些印泥,大家都按了手印,協議一式兩份,兩家一家一份。
事情搞定以後,沈念心裡踏實了不少。
下午鄭經理見了沈德鴻和劉春橋,沒啥意外,全都留下了。
劉春橋就負責給送來的菜和果子把關,哪些能要,哪些不能要,哪些貴些,哪些便宜些,然後幫著稱重量。活比較輕松,賺得也少。
但是沈念家裡人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樣劉春橋可以不整天圍著鍋臺轉了。
沈德鴻一家下午跟鄭經理簽了合同,就回鄉下了,準備回去收拾東西,三天後來上班。
晚上沈念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飯,“爸,我讓大伯他們簽了那份兒協議,你不會不高興吧?”她比較擔心這個,其實她這麼做有點兒太冷情了,畢竟是親戚。
沈德運笑看著自家閨女,“簽就簽吧,下午時候你哥跟爸說了,你就是怕你大伯母來家鬧事兒。你大伯那人看著不吱聲,其實腦子通透,他能理解。”
“不過換句話說,其實有啥事兒可以鬧?那東西就是個擺設。”沈德運又加了一句。
劉春橋也跟著點點頭,想起下午的事兒,“大哥那份兒合同我看了,那上面寫的很清楚,他在貨站打更,不能因為私人關系把不是公司的人往貨站帶,更不能留宿在貨站。我看出來,大嫂挺不樂意,想來是想沒事兒來縣裡玩玩,這回是沒這個可能了。不過那鄭經理挺唬人的,我看比顧總還威嚴。”
沈念笑笑,顧熙平是商人,又不是做慈善的,怎麼可能隨便讓人佔便宜。不過她這個便宜佔得就挺大了。沈念是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為什麼。
沒幾天,貨運點兒正式營業,跟顧熙平還有沈念他們想的一樣兒,聽說有地方收這漫山遍野的野菜和果子,周圍村子的全都往縣裡趕。
生意是相當火爆,完全超出了預期。
“你們不知道,那院子裡,人老多了,隊排老長,人手不夠用,鄭經理都親自上了。”劉春橋回來說道,“你們猜,打捆裝箱的那人是誰?”
沈念一邊給劉春橋揉著肩膀,一邊好奇,“誰啊?熟人?”
“可不就是熟人,讓你們猜你們都猜不到。”劉春橋喝了口水,一臉神秘。
沈念看著好笑,她媽剛出去幹了半個多月的活,整個人都鮮活了不少,每天好多話題跟他們聊,“媽你都說猜不到還讓我們猜。”
沈憶笑看著劉春橋,“媽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
“就是那個小方的父親,整天酗酒那個。”劉春橋這麼一說,大家全都震驚了。
“媽你說方誠鉞父親?”沈憶眼睛瞪老大。
“可不就是。”劉春橋也想不明白,“你們說,整個縣裡誰不知道他天天醉醺醺的,就知道喝酒。你們猜怎麼著,他從過年前把酒給戒了,現在好人一個,老能幹了。”
沈念咽咽口水,看了沈憶兩眼,不會是因為她姐那天說的一句話吧,當時方誠鉞父親可是把酒瓶子都摔了。
“媽,你們有沒有聊聊,為啥戒酒啊?”沈念輕聲問著。
“問了,老方說,因為他未來兒媳婦兒跟他說,喝酒不好,他就把酒瓶子砸了,這些日子都沒喝。老方還說,他不能耽誤他兒子娶媳婦兒,以後什麼都聽她未來兒媳婦兒的。”劉春橋還感慨了一下,“你說,也不知道這誰家閨女要嫁到老方家去,這未來公公這麼聽話,也挺好。現在他提前退休那點兒工資加上在貨站幹活,一個月攢好幾十塊。”
沈念一臉壞笑地看著沈憶,沈憶瞪她一眼,這丫頭,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這貨站營業這些天,顧叔叔一直沒來咱們縣啊。”沈念這麼唸叨,也是因為這段時間都沒收到陸柯的信。
“嗯,聽鄭經理說,顧總太忙,而且,據說咱這貨站是他生意裡面最小的,要是沒啥大事兒,估計以後也不會往這邊跑。”劉春橋沒察覺出自家閨女的小心思,慢悠悠說著。
其實,劉春橋說的不錯,顧熙平不來白泉縣確實是因為忙,不過這只是其中一點,第二點就是,他父母從國飛回來,他忙於應付,別說白泉縣了,這段時間他就沒離開夏城。
而陸柯呢?不是他不想給沈念寫信,實在是沒那個心情,也沒時間。
比如,現在,好好一個週末,都讓人攪和了。
夏城,絲雨咖啡廳,二樓包房內,陸柯坐在窗邊,右手慢慢攪著眼前的咖啡,金屬與杯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這包廂內顯得異常清晰,而這杯咖啡卻一口都沒動。眼前坐了一對兒五十多歲的夫婦,慈愛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