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恐的指著廖離又指著自己的喉嚨,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過他之前的支支吾吾已經消耗了在場人的耐心,現在見他又在裝神弄鬼,所有人都覺得索然無味。
溫綸在驚恐中被人趕了出去,原本歡樂的聚會此時卻有點尷尬,廖步凡那個家教森嚴的老友說:“梵梵,見義勇為是好事,但要先分清楚對方好壞,千萬不要因為外人傷了自己人的和氣。”
廖步凡為自己女兒說話:“梵梵是好心好意,她只是被狡猾的人騙了而已,怪只怪廖離之前招惹了溫綸這種人,才會惹來今天這種糟心事。”
家教森嚴的老友欲言又止,他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剛剛廖梵明顯傷害了廖離,他是在提醒廖梵,讓她能主動跟廖離道歉,然而廖步凡這一打岔,重心又變了。
他們看看一直保持著微笑的廖離,渾然覺得她這根本不是微笑,而是掩飾苦澀的面具吧!
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雖然是的多年老朋友,但有些事情他們也無法插手。
廖離從沙發上緩緩站了起來,在場人一起看向她,她抬頭望著頭頂巨大豪華的水晶燈飾,聲音帶著一絲澀然,又帶著幾分決絕:“從我很小開始,爸媽的眼中就只有姐姐一個,小時候我以為是因為我不夠優秀,我到處闖禍,所以爸媽才不喜歡我,後來我才知道……”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在場不少人呼吸一滯,知道她身世的那些人模模糊糊有一種預感:難道她知道?
廖離嘆了一口氣:“後來我才知道,一切只是因為我不是媽媽的女兒。”
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年輕一輩都是茫然,年老一輩則是疑惑:她是怎麼知道的?她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討好爸爸媽媽和姐姐,希望你們能看在我的真情實意上,能稍微喜歡我一點,不要把我當外人,更不要——把我當敵人。我現在才明白,原來都是徒勞的。”她聲音有了幾分哽咽,但又倔強的忍住眼淚,在眼眶中打滾的水滴襯的她的雙眸更加璀璨,卻也更加哀傷。
全場人除了呼吸聲,就只能聽到外邊海浪的聲音,廖梵震驚在當場,她腦中都是漿糊,完全不明白自己妹妹在說什麼。
廖步凡和黎茗茗冷冷看著廖離,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早就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了,但這些年他們竟然毫無察覺,可見她的心機有多重,那現在全部說出來,她又怎麼幹什麼?
一時間,夫妻倆腦海裡都是陰謀論,看著廖離的眼神都是戒備。
接觸到他們的眼神,廖離渾身一顫,似乎原本的堅強都被廖步凡夫婦的冷漠和戒備打破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盡管留著眼淚,她嘴角還扯起一絲微笑,只是在悲傷的表情下,整個微笑都帶著幾分抹不去的苦澀:“我知道爸媽想把所有東西都留給姐姐,怕我分走一星半點。“
到這地步,黎茗茗也不再扮演好媽媽,她冷冷的接話:“那你會嗎?”在黎茗茗看來,廖離做的這一切,肯定是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她就要在眾人面前問問她,看她怎麼說。
廖離搖搖頭:“您放心,廖家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要的。”
黎茗茗冷笑:“你說的倒是好聽。”
廖離眼裡又露出受傷的神色:“真沒想到我在您身邊長大,您卻連這一點點信任都不給我。”
“也不看看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事!”黎茗茗不客氣的說。
廖離苦笑:“我之前太天真了,以為淘氣點就能引起你們的注意,把心思從姐姐那裡分一點點給我,現在我才發現,不管我做什麼,在你們眼裡我都是錯的,我所做的一切智慧讓你們越來越厭惡,我以後再也不這麼傻了。”
黎茗茗一個字都不相信,只越發覺得廖離心機深沉,她只想知道,她的狐貍尾巴什麼時候露出來。
廖離看著黎茗茗悽然一笑:“我以為媽媽只是不喜歡我而已,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媽媽是厭惡我,戒備我。我知道如果不做個了斷,今天有溫綸,明天就會有陳綸,後天會有王綸……”廖離停頓了一下,給別人發揮腦洞的時間。
其他人燃起熊熊八卦之火,難道溫綸是黎茗茗找來的?
黎茗茗氣的鼻子都歪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廖離大聲打斷她:“所以我想請爸爸做一件事,這也是我最後一件求爸爸做的事。”
廖步凡下意識問:“什麼事?”
廖離垂下眼眸:“爸爸跟我斷絕關系吧!斷絕了關系,你們就再也不用擔心,我會回來跟姐姐爭任何東西了,我也不用再遭受溫綸這種無妄之災 。”
宴會廳外面,天一悄悄離開,肖天雖然還想繼續聽,不過還是跟著老大走了。
“老大,溫綸真的是廖太太找來的麼?”他都迷糊了,不過他記得,溫綸確實是廖梵帶來,並且把他介紹給廖離的。
天一沒理他,是或者不是,又有什麼關系?
走了幾步,他笑了一笑,這家夥,造謠都能這麼唱作俱佳,看到她那麼悲傷,他差點都相信了。
只是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悲傷都是假的!
廖離灑脫的離開,拋下鬧哄哄的宴會廳,無視各色複雜的目光,什麼都沒有收拾,直接就跟船員要了一艘快艇,她要自己開著走。
“順便載我們一程吧!”天一帶著肖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