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柒柒臉蛋充血，慶幸現在關了燈，他看不到她現在的模樣。
“會唱歌？”他忽然開口，低音幽幽傳到她耳中，好聽得讓她心醉。
顧柒柒一楞，“嗯”了一聲。
幽暗中，池羿緩緩閉上了眼眸，語氣有些高冷，“唱來聽聽。”
“為什麼要唱給你聽？”她神志稍稍回來了點。
“我失眠。”他回了三個字。
“……”顧柒柒抿著唇，盯著黑暗裡他不太明顯的輪廓，抵在他胸前的手有些發顫。
剛才那一瞬，她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夕是何夕。
池羿顯然發現了，大掌覆在了她手背上，睜眸睨過來。
就算在夜裡，他也能看清她的複雜的神情，似懷念，似害怕，似悲傷……
他心頭也一窒。
他夢見自己在很多個夜晚裡，擁著她入眠，那樣真實的觸覺，就好像真的曾經發生過一樣。
此時此刻，這種感覺更加清晰了。
寂靜幽暗的房間，顧柒柒清脆的聲音低低哼唱起來，沒有人魚之聲那麼空靈，但是也很清脆悅耳。
池羿心神一陣，眼瞳驀地撐大，心髒跟著急速跳動一下，僅僅一瞬，他又茫然地安靜下來。
這首歌，他在夢裡聽過，有個女孩兒，也像她這樣，被一個男人緊緊抱著……
男人的臉，跟他一樣。
可是他可以確定，那不是他。
顧柒柒的聲音停下來之後，池羿下頜在她頭頂上蹭了一下，繼續問，“你的格鬥技巧，誰教的？”
顧柒柒聲音有些弱，似乎有些睡意了，“我沒有什麼格鬥技巧，都是隨便打的。”
池羿微微蹙眉，這回卻是沒有再問。
顧柒柒閉著眼眸，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好奇怪，他好像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答案似的。
又或者，他還在懷疑些什麼？
這一晚，顧柒柒睡得提心吊膽，可能是想的有點多，她竟然夢到了之前的所有反派。
顧江雲，沈擎穆，穆子闕，聞墨白，闕子淵，景遇，容啟，還有池羿……
同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同樣地沒有表情，漆黑的眼眸幽暗深邃，他們一起朝著她伸出手來，她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根本動不了。
她以為自己會被他們撕碎，但是，她卻眼睜睜看著他們忽然全部合到了一起，只剩下一道身影。
顧柒柒被驚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捂著胸口低低喘氣。
旁邊池羿起身俯視著她，“你做惡夢了。”
“嗯。”顧柒柒抹了一把冷汗，從床的另一側起身，光著腳走了出去，不忘留下一句怨念頗深的話，“我從來不做噩夢的，都怪你。”
不過，他眼底的青黑也很明顯，他不會是被她吵得沒睡好吧？
也不知道她夢裡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顧柒柒憂心忡忡走出房門。
“……”池羿望著她的背影，卻好心情地斜勾了一下嘴角，半晌，又掩面，捏了一下眉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