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楊鑫兒覺得腿腳有了知覺,下了床,果然站得更穩,嘗試走兩步之後,心情瞬間明亮起來。
找回自由的雙腿就像插上了翅膀,又身處熟悉的福澤宮,所以楊鑫兒即將開始作天作地的作妖日子。
“小姐,我們該回王府了。”小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著。
楊鑫兒狠狠剜了她一眼,收易雲澈多少錢幫他看著老婆嗎?
“小姐,不不不,王妃,您再不回去,王爺該著急了。”小蓮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哪有在孃家住那麼久的道理,老爺夫人不好直接說怕小姐多想,這才要小蓮來提醒一句。
果然是收了好處,胳膊肘往外拐。
楊鑫兒冷哼一聲:“這樣多好,他在王府自由自在,我在孃家好吃好喝,誰也不礙著誰。我要去泡泡溫泉,這鬼天氣還是呆在水裡舒服。”
楊鑫兒在家裡過得舒服自在,想幹什麼幹什麼,不必想著應該跟誰端著王妃的架子。
關鍵是她這不大不小的病一犯起來,做什麼都沒心情,看誰都不順眼,她怕自己回王府把王府都能掀了。
小蓮認真給小姐梳妝,不敢再反駁一個字。
“是,正在準備。”小蓮一邊說著一邊吩咐著身後的丫鬟們給小姐扇扇子降降火氣。
“別扇了。“楊鑫兒覺得更熱了,“都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換了身最喜歡的衣服,這天氣她沒一點胃口,出去涼亭裡坐坐。
涼亭緊挨著重重竹林,倍感陰涼,楊鑫兒躺在柔軟的涼席上,抱著小蓮仿照義父養的那隻大公雞做的布偶,碎碎念:“我該怎麼辦呢?易雲澈那個王八蛋,還說什麼不勉強,他難道瞎了,看不出本姑娘不喜歡他嗎?”她說著就把那隻沒毛的大公雞用力地砸在床頭。
身後的人站了半晌,這時實在沒忍住動了一下。
“不是說我一個人靜靜嗎?你們又……”楊鑫兒不滿地從涼席上坐起來,一手捏著雞冠子,被摔的慘一手指著來人,看清來人後瞬間石化:“王爺,你怎麼……”
說罷立即恢複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整理了衣服頭發,站起身來給易雲澈行禮。
易雲澈頭轉向一邊,忍著笑,一臉冷漠:“王妃數日不歸,岳父大人派人來說王妃腿腳痊癒。”
楊鑫兒一臉尷尬,竟是爹爹讓他來的。
“可是,我還沒有好利索,再住幾天吧?”楊鑫兒試探性地問著,語氣溫柔,眼神誠懇。
易雲澈一臉假笑,牙縫裡擠出冷冷兩個字:“不行。”
“本王出征,王妃在家守著。”他一本正經。
楊鑫兒一驚,又要去邊疆嗎?可是王府也沒什麼好守的,沒看到一件值錢的寶貝。
迫於各方面的壓力,加上大姐臨走前交代要做好這個王妃,楊鑫兒只能屈服,乖乖跟著易雲澈回了王府。
楊夫人本想再多留女兒幾日,可也不好直接開口。
“母親,不用擔心。”楊鑫兒稚嫩的臉龐強裝懂事的樣子讓楊夫人心疼不已,其實她心裡想的卻是等你走了我就回家住著!
是以,楊家怕女兒回去受什麼虧待,又派幾個精明能幹的婢女,還有金銀珠寶算作回禮,這樣一來倒顯得王府來時小氣許多。
“楊家還真是財大氣粗,金銀珠寶都像是白菜似的一車車地運過來。”易天酸不溜秋地說著,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
“關於這京中第一美人傳言太多,她這病據說每到仲夏喜怒無常,脾氣暴躁,頭疼腦熱,失眠多夢,多虧沐大夫悉心照料。”易天又接著說。
“嗯。”易雲澈緩緩開口,片刻後又接著說道:“換個禦醫來試試。”
易天一愣,這是試試?這明擺是要替代!
但是楊鑫兒的回複是,王爺不必費心,不需勞煩禦醫。
“那就兩位大夫一起照拂。”易雲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狡黠的笑。
楊鑫兒不想說話。
剛到王府,沒來得及沾床,楊鑫兒就被叫到書房。
暗紅色的木門前開啟了一扇,門旁種著的一棵千年紅剛落完花結了果實,楊鑫兒提著柔軟的紗裙跨進門檻,對王爺行了禮,聲音依舊甜美軟糯:“給王爺請安。”
易雲澈今日著了身暗紫色印花窄袖袍,配金絲玉鈎腰帶,別致而貴氣,更顯王爺的非凡氣度。
彼此抬頭看了一眼,忍住自己內心的驚豔,抹去眼中的贊賞,然後易雲澈淡然說著:“你我二人,不必拘禮。”
楊鑫兒卻依舊端著她富貴小姐的架子,優雅得體。
易雲澈拿起筆來在眼前的幾堆賬本上勾勾畫畫,分類之後對她說道:“這些都是王府的田租和鋪租的賬本,這些是府中近兩個月的開支和進帳,你就先看這部分,回頭會有各個管事找你對賬。其他的以後再慢慢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