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沉,湛青抬起,輕輕揉了揉一下她的頭頂發梢。
收了,他揚起唇角:“希望你能見證。”
希望那時有你,一路見證他的成長。
關於大人的話題,十幾歲的年級談論起來,或是期待或是抗拒。
晏晏的裡還在單曲迴圈著she的不想長大,湛青卻嚮往大人的獨立決斷,給人足以信服的安全感。
多年後,晏晏談起停車場這次堪稱理想主義的深度交流,不止一次笑倒在沙發裡,她躺倒在身側端坐的丈夫的膝蓋上,假意埋怨:“你看你一點都不懂我,我不想長大,因為最喜歡的少年郎正值最好的年紀啊,你卻非要急著長大娶我!”
那位依舊唇紅膚白的丈夫,嘴角掛著無奈的笑意,“是,是。我錯了,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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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著車慢慢走出校門,湛青叫住晏晏:“我騎車吧。”
“啊?”你騎我車了我怎麼回家。
湛青錯身過來,從她裡接過車龍頭:“太晚了,我載你。”
心跳漏掉一拍,晏晏佯裝鎮定:“哇哦。”
要不要說得這麼理所當然雲淡風輕啊啊啊啊啊!
湛青熟稔跨上車,一隻腳撐住腳蹬,一隻腳點地。晏晏瞄了一眼少年的脊背,寬而瘦,肩線平直。方才慢吞吞,腳並用爬上後座。
腳踏車不疾不徐駛入人行車道,夜風習習,鼓吹起眼前的少年校服翻飛,衣角颯颯。晏晏仰起頭,湛青的一頭黑發被風吹得散亂,溶於夜間,宛若飄舞空的黑色綢帶。
駛過一個緩沖帶,晏晏的腦袋倏然撞上他的後背,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校服外套。
湛青略略側頭:“抓緊。”
晏晏遲疑片刻,心冒出薄汗,輕輕拽住他的衣角。
車倏然停下,湛青一腳點地,支撐著整個腳踏車。
“像這樣。”一隻覆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輕輕圈住女孩纖細光滑的腕,牽就著晏晏的一隻臂環上他的腰際,“另一隻。”
紅霞霎時燙上晏晏的雙頰,心跳到嗓子眼,腦子一時空白。
腳踏車再次迎風而駛。
行至半路,晏晏校服口袋的響個不停,是晏傾之。湛青聽到動靜,把車停下來。
她接起電話,傳來來自老父親的焦急催問:“狗都被湛依依接走了,你怎麼還沒回來?嗯?”
晏晏有些尷尬,掛掉,看了一眼:“狗狗被你小姑接走了那、我們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
湛青從腳踏車下來:“你先回家吧。”
晏晏也從後桌跳下來,垂著腦袋:“那、那再見。”便跨上車一溜煙飛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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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靜來了,來的很早。
一大早,彭冠林、周曼、湛青和晏晏桌子上,每個人無聲無息多了一瓶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