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刺痛,晏晏“磁嘶”低哼了一聲。反射性地抽走胳膊,不小心把桌子上的具袋撞掉了下去,“哐”地一聲砸在地上。
什麼時候掉下去不行啊,她哪敢撿啊我的天!
晏晏捂著胳膊,目不斜視,身板挺得老直。
湛青愈行愈近,過道顯得愈發狹仄。晏晏喉嚨發緊,心冒汗,心裡瘋狂祈求著他趕快走過去走過去走過去
走到晏晏課桌邊上,湛青頓足。他垂眸,看到腳邊的袋,便彎腰撿了起來,放回晏晏課桌。接著他站在那裡,把肩上的書包取下來,塞進旁邊的桌肚裡,在鄰座的位置坐下。
隔著過道,毗鄰而居,和小學的時候一模一樣。
晏晏真的要暈厥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湛青,少年渾然不覺,教室裡的女孩子都在默默打量著他。
這個男孩子,從小到大都惹人注目,氣質驚為天人。而且據晏晏五年算是深入的瞭解,湛青完全是美不自知!
臉頰突然發燥,晏晏捂了捂臉。
湛青這組靠牆,在教室的最左側,窗外有風徐來,窗外的香樟樹撲撲簌簌,陽光也洋洋灑灑漏了進來。湛青半邊側臉浸在橘暖的光線裡,就這一眼看得晏晏心砰砰亂跳。
收了視線,心裡哀嚎一聲,嗷嗚,這簡直是漫畫裡出場的自帶鮮花聖光的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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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湛青轉學來了南孝一小,一路同班同學這五年,對他的認知卻少得可憐。
不止是她,不管小學還是初的同學群裡,大家都湛青毫無所知。群裡連他的qq號都沒有。
這個少年一直獨來獨往慣了,跟人相處也是疏離冷淡,沒人敢搭話。即便有主動找他搭話的女孩子,再熱情也被他的冷淡的氣場所打敗。
大家只隱隱知道一些,他家庭優渥複雜。有同學曾看到他從南孝十九軍的部隊大院裡開出來的軍牌車上下來,一同下來還有一個頂漂亮的女孩兒。女孩兒看起來很不好惹,惡狠狠地踢了少年一腳。
晏晏是前者,不敢和他講話。
她回想起不堪回首的童年時期,自己傻逼兮兮的搭訕,和那張沒有後的紙條。
她記得湛青是五年級轉學來的。
頭頂上的吊扇悠悠轉,晏晏聽著某篇閱讀昏昏欲睡,閱讀是郭沫若很短小的一篇《白鷺》,班主任念得毫無起伏,白鷺兩個字滿腦子轉啊轉,她崩潰地抬起眼皮,便瞧見站在門框邊,仰頭靜駐的白鷺少年。仿若誤入凡塵的神仙小獸。
她看呆了,目光發直,那一幕在她的記憶裡是至今難忘的驚豔。
後來爸爸教她了一個詞,驚鴻一瞥。形容一眼難忘懷的感覺的成語。她捏著鉛在作業本上造句:
“湛青轉學來的第一天,站在門框,我覺得他好漂亮啊!就像課裡正在唸的白鷺!這種感覺忘不了,宛如驚鴻一瞥。”
那會兒晏傾之捂著胸口痛心疾首,沉默良久,問了句湛青是誰?才勉強誇獎她句造得不錯。
十歲的小男孩,眉目間便沒了多餘的情緒。
晏晏滿腔熱情給他傳紙條誇他漂亮,紙條久久沒有回信。按耐不住朝他看過去的時候,小男孩垂著眼,側臉線條冷白僵直,散發著拒人之外的冰冷氣息。
她就再沒敢主動找他搭話,即便上了同一所初,即便和他分在同一個班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