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興雲碰了碰許開,許開依舊不為所動。
二長老的眼睛眯了起來,道:“這個年輕人,是否有些不知禮數?”
紅興雲有些控制不住,沖著許開道:“許開!二長老在與你說話呢!”
許開揚起眉梢,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二長老在與我說話嗎?二長老是哪位?”
紅興雲道:“二長老就是正在說話的這位!”
許開道:“他在與誰說話?”
紅興雲道:“你。”
許開道:“他提我的名字還是道我的姓了?”
紅興雲道:“他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許開道:“那他是喊我了還是呼喚我了?”
紅興雲一怔,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許開忽然認真地道:“二長老是前輩,按理說我應該尊重恭敬有禮,但二長老作為前輩應該先講禮數。我是許開,是龍殿的人,是衡山劍派的人,是寶泉七十二洞的人,但還不是紫月長空教的人吧?既然我不是紫月長空教的人,就與二長老沒有任何尊卑關系對嗎?既然我們之間沒有尊卑關系甚至什麼關系都沒有,二長老一副命令的口氣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人了?”
許開並不是在逞口舌之利,也不是在抖機靈賣禮數,而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許開平日最討厭倚老賣老之人,剛才二長老坐在沙發上,直接對著許開發了命令“拿來看看”,您算老幾啊?
你是我老子還是我長輩?你是我前輩還是我大爺?
咱倆什麼關系都沒有,你憑什麼這麼不尊重地命令我做事情?
我可不是你們紫月長空教的人,尊重是相互的,咱不吃倚老賣老這一套。
紅興雲微微一愣,實在沒有想到許開會因為這種事情犯嗆,簡直哭笑不得。
可是讓紅興雲沒有想到的是,二長老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道:“好,好小子,有膽識,有魄力,而且很重禮數,這一點倒是我犯了錯。犯錯就要認,無理即是虧。”
三長老也哈哈大笑起來:“孟子曾曰,何為勇也?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揣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二長老深得儒家精髓啊,知道自己錯了,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年輕後輩,也依然會道歉,也絕不會令之惴惴不安。”
這個場景倒是讓紅興雲再次愣住了,然後紅興雲再次哭笑不得起來,沒想到許開的犟脾氣反而讓保守派的老古董心生歡喜起來。
這還真是禍兮福所倚啊。
二長老道:“那麼這位年輕的小先生,你能否將碧血玉神功上冊拿來與我端詳端詳呢?”
許開笑道:“小子願滿足前輩。”
說話間,許開已從懷中掏出碧血玉神功的拓本,恭敬而禮貌地遞交了上去。
二長老這次沒有倚老賣老,而是伸出兩隻手去接的。
接過來三位長老湊到一起看了看後,全都激動無比。
“這果然是碧血玉神功的上冊,我們紫月長空教的傳承總算是全了!”
“天助我紫月長空教!”
“如果納先生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深感欣慰的。”
紅興雲在許開耳邊道:“納先生就是當年那個一手重組紫月長空教的話事人,然後一直以大長老的身份自居。”
許開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心道怪不得這種重要的場景只有二三四三位長老卻沒有大長老的身影,原來是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