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變主意了。”湘宛將書塞回了架子,輕聲:“一本舊書而已,您就失了神色,這要是開啟了機關看到了旁的事物,要是激動得背過氣,可不就是我的罪過了?有些東西,果然還是不要看到的好。”
心木的目光一掠,便發現之前的幾本《濯夢錄》已被按得凹了下去,湘宛的指尖還未離開,心木已按在她的手上。
這一本也毫無意外地,陷入進去。
整個櫃架閃爍出七彩的光芒,輕微晃動,緩緩沉入地面中。
虹般的漩渦鑲嵌在近乎透明的牆,異常絢爛,巨大靈力波動僅僅是靠近心便不自覺地發顫。
“這是……傳送結界?”心木不大肯定地問詢道。
“啊啊,已經到了這步,即使我想收手,也瞞不住您了呢。”湘宛酒窩浮現:“不錯,這正是通向天機宮的通道,躍下後,便可以去向我們的棲地。原本是不容許外人進入的,但您——想必現在也不會有誰把您當外人了吧。尤其若您有心,再過幾日……”
“再過幾日會怎樣?”
“這還是要到最後看您的決定,我現在說出來,若是您選擇拒絕,大概就有些掃興無趣了。”湘宛用手指捲了卷鬢角,酒窩淺淺浮現,不去解釋這含糊的言語,盯著傳送結界,錯開了話題:“您這一躍下去,今兒就算是橫穿了三境——這可真個是千山萬水不過須臾之間,閉目萬裡山河全看遍了呵!”
心木聽到她的話,用奇怪的目光睨視了她一眼——總覺著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湘宛注意到心木的眼神,指尖悄然從鬢角滑落,咳嗽了兩聲,側過臉去,藉以遮掩浮現出的淺淡的尷尬。
看到她的兩腮泛著淺紅,他忽覺自己行為不妥,忙將眼收到一邊,手指輕觸碰著螺旋光環,涼涼滑滑似要把他的整身軀個融化吞噬。
“你確定,沒能保護好雨兒的我可以進去嗎?天機宮的魂靈對我就真的沒有任何的怨恨嗎?”聲音飄渺而悵然。
“他們敢!”心木的身後響起一聲:“迎來姐夫不笑臉相迎也罷,都算是沒眼色的,如果誰敢說半句閑話,就是和我過不去!我收拾不了帝沙蒼默,還收拾不了那些家夥?”
藍漪瞥著擼胳膊挽袖子的蝶翼,冷淡地笑了笑道:“剛剛那話,換個方式來表達,不就成了‘我打不過敵人又何如,最起碼我有窩裡反的本事’?如此丟人現眼的詞兒,也就是你還能大聲說出來。”
“臉皮厚也是優點,總也扯不開面子,成不了大事。”蝶翼朝她做了個鬼臉:“再說,難道你就不覺得總是大吵大嚷地將心內的想法說出來的,比那些藏著掖著其實心下卻埋著九重府闕的可愛多了?”
“即使你真的城府頗深,在我的眼中,也是一樣的可愛。”坐在輪椅上的竹韻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說出了甜的膩人的話。
藍漪抱住雙肩,做了個打哆嗦的模樣,不再理會變著法兒自誇的蝶翼和那用剛一聽便能起一身雞皮疙瘩的竹韻的隨聲附和。
蝶翼露出不懷好意的諷刺笑容,冷冷道:“切,沒人要的女人在那裡矯揉造作假裝嫌惡,其實心裡不定怎麼嫉妒著我呢不是?”
藍漪被她嗆住,小粉臉漲成了紫茄子,咬牙切齒地道:“你這丫頭說話這麼不留情面,也不怕爛了舌頭?”
“實話實說也會爛舌頭?我可從來沒聽說過。”蝶翼把舌頭伸出來:“你看你看,沒事吧。你與其整日擔心別人說閑話戳你心尖,不如直接讓自己沒有軟肋暴露——比如你現在就去找個不怕你這大冰山凍死的對你真情告白,我就立刻收回剛剛不敬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