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結界是能連人聲都封得住的。
長槍在握,法力覆疊在瞳上,足以透視一切。
雪王正被鎖鏈鎖住,絲毫動彈不得。
那雙死了的眼,空洞洞的,不知目視何處。站在他身邊的“墨蓮”正扶起他的頭,喂他喝著一種奇怪地的液體,他也完全不反抗。
只是呼吸間帶著些痛苦的喘息,不時咳出血黑血來。
眼前的這令人窒息的場景與先前的靜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平複下來的心再度顫抖,血瞬間全湧入了腦中,連眼睛也變得血紅。
他握著那柄銀亮的長槍,將結界打了個粉碎,如獅子般怒吼了一聲:“冒牌貨,你放開他!”
那些殘酷之形卻也消散的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只有一個憔悴的,並沒有桎梏的人孤獨地橫臥在床榻上,低低喘著氣,聽到這聲轟響,費力地抬起頭來。
“你是誰啊?怎麼隨便亂闖別人的房間?”
星辰一怔,意識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剛剛他還在與墨蓮大人說話,還因偶然提及的一句“神”而痛苦不已,為何竟也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了?
可看他那茫然的神色,竟也並不像是開玩笑。
星辰還是徒勞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個禮道:“殿下,我是星辰,您忠實的屬下。”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瘋子。”他顫抖著翻過身,以臉對著牆:“行了,快點出去吧,別打擾了我睡覺。”
他怎麼可能乖乖地離開。
縱然這冰冷不客氣的調子,的確不再像是他的口吻。
可那氣質與散發出的充滿了魔性的氣息,星辰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
他靠近他,握住那冰冷的手指,試圖傳給他一點點的法力,卻被他毫不客氣地甩脫了。
“你這人聾還是腦子有病,讓你出去沒聽到麼?”
他有些厭煩地閉上了眼,再不去理會他。
大概是因為話說得太多,情緒也有些激動,他的呼吸變得更為急促,透過面具看到的一點點面板透著點病態的血紅。
面對這樣一個需要照顧的病弱之體,星辰竟自握了握拳,緩步退了出來。
病榻上的人,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當那聲音聽不見時,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一頭昏睡了過去。
星辰不聲不響地走出好遠,那水色的漣漪從他的身軀擴大,變成了一面巨大的屏障。
他用手指輕敲了敲,這靈力比那客棧中的結界還要強得多。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在裡面以自己的法力補了一層屏障,這才緩慢地展開手中的紙條。
他凝視著上面的字跡,會心地一笑,同時立刻將它粉碎灼燒,化為了灰燼。
“看到這個,你有什麼感想?”那紅衣少女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有沒有絲絲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