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熱氣,在耳畔吹拂,她嗅到了屬於他身上特有的,那種很清淡的香氣。
他常駐足的地方,都會有這種清雅的香氣。
竹上露水的氣味,很是沁人心脾。
她曾經嘲笑他,一個男子,不但長著一副傾國傾城的脂粉容顏,渾身上下透出的氣息,都像個小姑娘似的。
這畢竟是天生的嘛,你以為我自己好好一個男的,就很願意讓身上泛出如此甜甜的香嗎?
她撇撇嘴,知道他是沒有說謊的。
不過還是不自覺地覺得很討厭。
但一想到他,畢竟他將會成為自己即將盡忠的那個人,自己必須竭力習慣他的一切。
所以,在他離開魔境的那幾年,她早就已經在他的屋室內,每日使用著追溯類的咒法,讓他的每一個痕跡,都深深鏤刻在她的心中。
就像是對雪王一樣。
連每一個表情,所代表的含義,她都要研究得透徹清楚,她一直認為只有這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下屬。
自然也包括這種氣味。
她只要輕輕動動手指,就可以調配出與他身上一模一樣的味道。
據說陷夢太深,感官也會受到影響。
她想,此刻也可能是因聯想到他,不自覺就可以嗅到她已經熟悉的氣息了。
可是,為什麼呼吸間的溫暖,這麼真切呢。
“哎,蓮兒。”泠泠淙淙的清溪,伴著這輕柔的氣息,震動著玉若的耳:“你見我我到你身邊了,你不來迎駕向我行禮也罷。我們之間不消那些麻煩事情,可你也不至於,轉個身,連眼睛都不願睜吧?”
真的是不能做虧心事,這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原本見到他,該是場求盼不得的美夢,卻因為自己對他的隱瞞,而變成了一種只期冀早點結束的酷刑。
她將手指放在柔滑的面板上,狠狠地一擰。
快醒來吧。
隨即,她的胳膊就被人握住了。
纖長綿軟手指,正替她輕輕地揉著。
玉若猛地睜開了眼睛,見到寒幽坐在床畔,嘴角上揚,溫柔地對她道:“都出淤青了哦,不怕我心疼嗎?”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一驚。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殿,殿下……蓮兒睡糊塗了,把您的出現也當作是夢了,禮儀多有不周,請您原諒!”
她迅速掙脫了寒幽的手,立刻躍下來向他行禮。
寒幽搖了搖頭,微笑道:“告訴你多少次了,我們之間,無須多禮。結果你偏生在夢裡,才能記住這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