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羽,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雲錦低低地回道:“雖然心裡有些難受。可你輕易不會開口請求人,能被你命令,也算是榮耀了。”
“阿錦,你真好。謝謝,都拜託你了。”她柔聲笑道。
“散羽,你這個瘋女人,也就是你會對這種事如此高興。”雲錦搖搖頭,轉向幽朔道:“師兄,和我一起去勸勸夢煙怎樣?”
他略帶驚喜地看向雲錦。
她真的給了自己一個極好的臺階。
即使表情如此僵硬,雲錦依然看出他寫在臉上的:“師妹,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師兄,善解人意的不是我,是舞靈。
不過,她是不會讓你知道的。
以後也不會。
對文佑來說,這是張很陌生的面容。
缺乏血色病態的白與嘴角不懷好意的冷漠笑容,卻讓文佑對他産生了一種莫名的厭惡感。
他沒好氣兒地道:“你誰啊?半夜闖夜雲幫還這麼囂張。”
“我是誰?”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漠地笑道:“你身邊的人臉色都變成什麼樣了,你倒是問他啊。”
文佑回身發覺星辰的瞳孔驟然縮小,像是撞見了鬼一般,低聲地喃喃道:“他是冥族的緣落。”
“緣落?”文佑將這名字重複了一遍,恍然間覺得也極其熟悉,可是再調動記憶的時候,卻找不到這個人這張臉的訊息。
落塵見到文佑起了一絲惶惑,心中微微一動,凝視著他的表情。
但見他最後還是歸於疏離,撇了撇嘴,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神色:“沒錯,這正是在下的名字,我是心木大人的手下中,最懂他心思的那個。”
文佑在聽到星辰那一長串的痛苦回憶時,已經知道了心木正是那個十分殘忍,當著他的面毀屍藏針的家夥,所以覺得略耳熟也未覺奇怪。
落塵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變色的雙瞳移向躺在床上,漫身黑煙的星辰,滿意地點點頭:“芷做事,其實果然還是很令人放心的,你的身心現在都已漸漸被冥力侵蝕,到不了明早,你從身到心都會變為冥族了。但果然是同類相吸,瘋子能再聚點瘋子麼,即使在這種狀況,你竟還能想著破壞弒魔大會,著實也令在下佩服。不過……”他頓了頓:“到此為止了。我能判斷出你的神智已被注入酒中的毒消磨的差不多了,再支撐不了多久了。只要我再稍微助助力,你就再沒有能反抗我們的心魂,和其他魔族一般,徹底變為九幽之冥了。”
佑的肩膀輕輕一抖,他這時才注意到,地上流淌的,摻雜著星辰被刺破的面板血液的酒,是清澈的綠。
文佑,這是什麼東西?這究竟是什麼?他突然想起就在片刻之前,星辰用手指著他時,那不可思議的眼神,隨即便倒在地上。
如果是傳說中的真言蠱,只是讓人說出真心之話而已,絕對不可能帶來任何的痛苦,只是他求知真相心切,把這點忽略了,現在才後知後覺,驚詫地問道:“星辰,這酒的……是毒?”
星辰原本想要隱瞞這個事實,但見他終於注意到在地上漫溢的詭異色彩,也不得不苦笑,費力地點了點頭:“我在喝進去第一口,渾身灼燒的感覺,與我中了心木的毒針與潛入毒池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麼說,他並不是剛逃回來的時候就沒有自主意識。
是啊,雖然披頭散發,內心中充滿著絕望與痛苦,可是他的動作與言語還是隨心而動。
他是在喝了自己下了藥的酒以後,才更加異常的,自知無法再堅持,才不露聲色的說自己早已經意識渙散,祈求文佑將他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