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見到她扭頭就走,甚至嚇哭了的孩子,卻再也沒有哭的機會。
甚至都沒有誰再見到過他們。
盡管她不過是兵器,卻有著誰也無法否認的無上的權利和地位。只要她開口,即使是冥王也絕對不會拒絕她——因為她有用,很有用,她的用處絕對不會在一時半刻被耗盡。
不,只要冥界還在,只要她不背叛,她的用處就永遠也不會被耗盡。
如果不能活得像個人,如果不能活得自由自在,那麼,實際上做一個永遠有用的棋子也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
永遠可以在看中彈琴的玉手時,要求要利用自己的人,將那雙玉手剁下來;也可以要求自己看中的美麗眼瞳,當作玻璃珠一樣收藏。
那些慘死的小孩子,不會有任何冥魂去追求。
即使是他們的父母,也不會去追究。
在冥界,實力代表著一切。沒有實力,誰也無法留住他們的性命。
死亡是早晚會來臨的事,他們的情感都是那樣的淡泊。
他們也有自知之明,就當所有事都沒有發生。
如果已知的正常的娛樂都不能讓一個生靈感覺到開心的話,那麼也許與正常相悖的方式,會讓其感覺到快樂。
有許多的人,助人並不能得到歡喜,反而是殺人更讓他們激動。
她卻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那些孩子畏懼地看著她的時候,她在笑,他們的血液濺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她還是在笑。
然而,她只有嘴巴在笑,眼睛卻沒有笑。
她一點都不開心。
她甚至不知道開心為何物。
這時候,化作了小孩子的他,就顯得尤為特別。
縱然最初她是嫌棄他的,他卻是唯一一個願意貼近她的“小孩子”。
整個冥界都很“尊敬”她,她的外公很“寵溺”她。
對於能夠感知到世間大部分生靈的心音的她,那種虛假的感情絲毫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她能夠輕易地得知,那些對著她卑躬屈膝的生靈,其實從來沒有一個是真正地尊敬她的。
如果她沒有了一身的法力,沒有了如今的身份,他們可能會比誰都輕賤她。
只有他和所有的生靈都不一樣。
他是真心想要站在她的身邊的。
她完全不懂,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理由要和她在一起。可是,有著看不懂的生靈的陪伴,卻總是比孤身一人要有趣得多。
她不怕寂寞,也還是不願意寂寞。
她撫琴的時候,他總是不斷地上躥下跳,一刻也閑不下。她也會“噗哧”地笑出聲來。
哪怕不是真的笑容。
忘川的水影倒影著他和她的影子。
莫吟心的魂魄,似乎並不怎麼打擾他們。尤其是在那另外一半的魂魄散盡以後,她也依然盡量不用這副身體言語。
只是他卻有些不忍,時常地將掌控權交給她,與曦晨像是過去那樣,探討著如今的形勢,商量對策。
然而,雖然移交了掌控權,但是他們的一言一行,還是盡在他的眼中。正如他的每一分心意,都能夠傳達給莫吟心一般。
曦晨實在是個可憐的家夥。
他拼命地,在和他的其他的兄弟一樣在奮鬥,然而看上去卻像是個卑鄙的小人。
做著誰也不能理解,被人人唾棄的骯髒事,連解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