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輕易地讓他中了毒,卻依然能夠躺在那裡,裝作無事,瑾浩不敢貿然前行。
他手中握著刀,卻後退了兩步。
他已不打算將刀作為劈砍的武器,而是打算作為拋擲的武器使用。
雨櫻倒是比他鎮定得多,將手按在瑜渠的腕脈上。
他的脈息,實在是很正常,正常到讓人感覺到吃驚。
她輕輕蹙起眉頭:“你的脈博倒是很正常。”她的手指探著他的鼻息,捏開了他的嘴巴。
“呼吸也正常,舌頭也不見變色。”
這話大大出乎了瑾浩的意料,他拔下一根頭發,長長的發絲懸系在他的手腕上。
脈息果然再正常不過。
“根本沒有中毒的跡象。”瑾浩吃驚道:“少主,難道你竟然說謊?”
“怎麼可能?我才不會說謊。我可不想再變回貓形,無法幻化成人,那種感覺實在是很難受。”瑜渠拍著臉,按著心:“剛才也不知道小綠用了什麼法子,我的心跳得厲害,呼吸也很痛苦,身子發熱,腦袋裡亂七八糟的,這難道還不是中毒了嗎?”
瑾浩驚詫:“小綠?”
“嗯嗯……小綠。”他點著頭:“剛才她已經允許我這麼叫她了,為了公平起見,我也允許她叫我的名字。哦,對了,就是這個時候,我就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是不是小綠的名字裡有什麼毒?人家不是說,淬煉的毒藥顏色越翠,毒性越大嗎?”
雨櫻怔怔,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我終於明白了,我想你的確是中毒了無疑。”
她美目流轉:“我想,你中了一種名為‘綠荷’的毒。”
瑾浩的腦袋並不算靈光,此刻也終於繞過了彎來,有些無言。
“啊,還是素珠姨懂我!”瑜渠淚光盈盈:“這種毒應該怎麼解?”
“很簡單啊,你離那小丫頭遠點就可以了。”雨櫻已經收起了武器,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只要我離她遠些,毒素就不會發作了?”
“不錯。”雨櫻眯起眼道:“這種名為‘綠荷’的毒,是隻有你和她閑聊,才會染上的毒素。一旦離開,非但症狀會消失,就連毒也會消失。”
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驚喜地道:“好像是真的?”
旋即,他又有些沮喪。
“可是——那小綠豈不是很可憐?”
“哦?”雨櫻頗為得趣地追問:“中毒的是你,她哪裡可憐?”
“這豈不是說,她的全身都被毒素侵襲,只要一靠近都會被影響,她自己一定是最難受的那個吧。”他的目光之中滿是心疼之意,抓住了瑾浩的衣角道:“瑾浩伯伯,有什麼辦法將她身體中的毒素去處嗎?或者讓我不受她的影響也是好的。”
“沒有。”
瑾浩的鼻子輕輕皺了皺,沒好聲氣地道。
方才他那一驚非同小可,卻不想只是小小少年的相思之意,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種莫名地火氣。
“你這老東西,該不是羨慕了吧?雖然自己還長著一張年少時的臉孔,卻也已經不複當時少年心。”雨櫻湊上前去,對著他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要不要我幫你找回點風華正茂時的感覺?”
瑾浩一把將雨櫻推出去,青著臉道:“一大把年紀,就不知道自重?”
“不知道。我們的壽命本來就長,飲酒作樂,才能勉強有活著的感覺。像你這種苦行僧似的生活,我看著都煩。”她輕理了理鬢角,媚眼如絲:“得盡歡時須盡歡啊。”